秀茂坪燒屍案改編: 三五成群 (1999)

Street Kids Violence

記錄<一個字頭的誕生>時, 留意到劉青雲吳鎮宇共七位兄弟當中, 有個小角色由宋本中飾演. 經網友留言及網上評論, 一致推崇由宋本中主演的<三五成群>. 以前看港產片, 多買票入場觀看有明星主演的大片, 若看導演和演員陣容不吸引, 或貌似不會賣座的低成本製作, 多不會考慮, 甚至連出影碟後也會不屑一顧, 因此會錯過一些滄海遺珠的好戲. 之前寫過的<恐怖雞>屬這一類, <三五成群>也同樣走漏了眼.


此片改編自1997年轟動全港的秀茂坪燒屍案, 涉案的童黨有十四人之多, 全部都未成年, 被告以兇殘手法謀殺16歳的同伴, 並把死者屍體焚燒毀屍滅跡. 最後, 其中四名年青罪犯被判終身監禁, 另有幾名被判廿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可見案件的嚴重性.

影片開頭描述以大王(宋本中)為首的童黨, 指揮手下阿必(林子善)、蕃薯(余家豪)、黑仔(張豪龍)和薄Log (董文翰)等, 把已死去一天的同伴阿雞(馬仲榮)運出案發單位, 到附近的地盤燒屍. 他們買火水、鏹水, 搶奪阿伯的開工木頭車, 用檢回來的電視機盒把阿雞的屍體盛載著運送. 謀殺燒屍令這班童黨膽戰心驚, 運送屍體時把盒子打翻, 嚇得他們手忙腳亂. 而且阿雞是他們由小玩大的同伴, 阿必不忍心下手, 唯有倚靠其他狠心的朋友代勞.






大家看著阿雞的"死樣", 害怕不已, 但還是把任務完成了. 眾手下報告大王已把阿雞燒成炭, 大王嫌還未燒得徹底, 命令把阿雞再燒一次. 到底所為何事, 阿雞要令一起成長的朋友, 向他施下毒手呢?





童黨裏, 各有各的家庭問題. 大王成長於單親家庭, 認為讀書無出路, 卻信奉拳頭, 在家也是日夜練拳, 對著母親只懂向她索錢. 阿必學業成績最好, 可惜父親包二奶, 母親喜愛賭錢, 疏忽家庭及兒子, 令阿必與一班注定無出息的青年混在一起. 蕃薯有泰國血統, 因此被人看低; 他又經常離家到輕度弱智的三叔(李健仁)家中居住, 但對三叔極不客氣, 拳打腳踢怒罵不絕. 阿雞天生口多, 對父親再娶的患病老婆及哎吔細佬無感情, 只懂聯群結黨, 帶領高佬阿甘扮大佬.






阿雞喜歡亂說話, 令他常常惹禍. 在小童群益會的乒乓桌上, 阿雞恥笑黑仔球技差, 引起黑仔不滿而用球拍擊打他的頭. 那時候阿雞早已投靠大王, 便向他投訴被欺負. 大王與阿必找到黑仔問個明白, 才知道是阿雞自己惹出禍來. 黑仔那時已有一幫人, 乘機向大王揶揄一番示威, 使沉不住氣的大王大打出手, 還像葉問上身聲稱可以一敵九. 社工Miss (陳芷菁)及時出現, 才阻止攘成打鬥.






蕃薯也渴望成為大佬, 所以常站出來保護同鄉, 免他們被其他黨派欺負. 即使被抓進警局, 但被同鄉讚美幾句, 頓時飄飄然信心大增, 經過弟弟招兵買馬, 成為自己旗下的門生. 可惜蕃薯質地有限, 想扮大佬來輕薄女生, 阿儀(王婉寧)也是受害者之一, 在背後埋怨蕃薯未夠資格做大佬, 但看見蕃薯向弱者三叔咆哮, 又覺得他有型, 甘心跟隨.






蕃薯與黑仔兩首領在球場上交換情報, 大王在邨內崛起, 還對在球場上的阿雞和阿甘蝦蝦霸霸. 大王從阿雞得知事件, 看準時機和蕃薯黑仔的弱點, 到球場"踩場". 大王以拳頭宣示他才是強者, 打到蕃薯黑仔二人飛起, 阿儀等女生無不讚他有型, 眾追隨者以至黑仔和蕃薯紛紛轉投大王.





大王統一了童黨後, 目標為"統一秀茂坪", 於是建立"皇朝"字頭. 蕃薯為擦鞋, 貢獻三叔的家為基地. 三叔剛回家發覺大批人士聚集, 埋怨幾句, 被蕃薯連珠炮發, 又差遺他落樓買汽水零食. 心地善良的阿雞陪同三叔, 他看不過蕃薯的行為, 為三叔不值. 成立正式黨派後, 大王要籌錢作日常開支, 提議打劫士多. 蕃薯被指派在士多門口被人毆打, 引老闆到外勸交, 而大王則和薄Log搶錢. 豈料他們整個收銀機搬走時, 被巡邏警捉個正著, 事敗被抓進警局.






三叔向阿雞好言相勸, 希望他努力讀書做人, 脫離童黨. 蕃薯聽在耳裏覺得不悅, 竟然放火燒基地, 被大王罵他無腦. 蕃薯則怪罪於三叔, 警告他以後要用腦思考, 不要再和他們作對. 阿雞因小事爆粗問候黑仔娘親, 被眾人公審, 大王罰他要脫褲被人"騎牛牛". 阿雞被打至屁股紅腫流血, 又是社工Miss到來喝止.






黑仔與阿儀搭上, 在基地的床上胡混, 自此阿儀被確認為阿嫂. 阿雞又多口, 向旁人公告童黨之一的Cass(周研雯)為"男人公廁", 誰也可以與她發生關係. Cass向阿雞大興問罪, 惟阿雞死性不改, 不認有錯. 蕃薯母親帶同泰國來的舅父打算教訓兒子, 詢問三叔她兒子的消息, 三叔有道義隻字不提. 蕃薯母早知兒子劣行, 待他回家舅父立即動手, 卻被蕃薯的大批黨友報復. 蕃薯氣在心頭, 猜想三叔必為叛徒, 眾黨員返回基地, 殘忍地圍毆三叔.






過幾日後, 阿雞擔心三叔, 到基地探訪他, 三叔仍是口腫面腫, 口快快提議三叔應報警. 此事之後被大王盤問三叔時遭揭發, 大王認為情況嚴重, 召阿雞到基地審問. 阿雞被眾人逐一數落, 陳年往事也如數家珍被清算, 大家用盡武器, 以最殘暴的方式輪流虐打阿雞, 即使他暈了也用冷水淋醒, 再度施刑, 循環不斷, 直至他差不多斷氣, 大王才差遺非核心成員離開. 這時大王、黑仔等才懂得驚慌, 但當阿必宣佈阿雞死了, 眾人便垂頭喪氣. 冷靜下來, 大王決定把屍體焚燒, 指揮各成員如何清理場地及搜羅工具, 三叔則一直躲在被窩裏怕得身體不自主抖動.






這便是阿雞被害的因由. 大王為求自保, 要把阿雞燒至死無全屍, 用放大鏡都看不到才安心, 並嚴正警告有份參予者保守秘密, 否則後果堪虞. 三叔被打得太傷, 終忍不住報警求助. 在病房, 警察對事件有可疑, 逐漸向三叔索取打他的罪犯名字. 三叔太緊張, 只能清楚供出"阿必".






警察從阿必口中的線索, 加上被供出的人再做叛徒, 越揭越多涉案人士, 還洩漏了阿雞被殺的案件. 社工力勸薄Log自首, 大王母親得知兒子殺害阿雞, 也苦苦哀求大王並親帶他到警署自首. 警長(紀家發)奇怪童黨互相踢爆, 竟然也供不出首領大王!





導演錢昇瑋拍片不算多, 執導生涯已有兩個令人記起回味的商業電影系列霸王花和日子鬼片(如<七月十四> 、<二月三十>等等). <三五成群>敍事清晰, 鋪排洽當, 若加上有留意此案的媒體報導, 對背景故事更易掌握. 此片運用特多暴力, 卻並非嘩眾取寵的B級片, 而是有根有據的改編寫實片, 實在而有震撼力.

<三五成群>的人物繁多, 但其中幾個重要角色的性格特點突出, 值得稱讚. 大王的領導才能, 蕃薯的扮大佬, 阿必的冷靜, 阿雞的口沒遮攔, 三叔的細膽怕事, 每人一個明顯的性格, 都重點地描寫出來. 甚至連小角色Cass, 身為"男人公廁", 也在過場間與不同黨員出入廁所鬼混, 令觀眾印象深刻.

選角方面, 主角除了宋本中和林子善外, 其他都是不名經傳的年青演員, 增加了真實感. 起初看到宋本中, 以為他的外貌不似大佬而缺乏說服力, 但當他以武力統領黨員, 憤怒發火時的那股氣焰, 又確是有大佬的風範. 林子善和李健仁的表現, 比對在星爺電影裏浮誇的演出討好.

之前沒提到的兩段戲, 是大王與神仙B在屋邨的戲份, 雖與主幹情節無關, 卻是畫龍點睛, 令<三五成群>生色不少, 早在youtube上熱播而成為經典, 並被網友惡搞翻拍. 神仙B的粗口對白勁正!



<三五成群>在1999年公映七天, 票房只得十六萬, 在全年華語電影中排77, 但竟還有90套電影票房墊底. 這是反映爛片當道, 還是市道低迷? <三五成群>是好看的, 可惜卻浸沒在一堆低票房電影當中, 毫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