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雷無聊爆笑片: 谷爆 (1978)

Gee And Jor

伊雷自編自導自演的<谷爆>看過好幾遍了, 對於此片又愛又恨, 感覺複雜, 久久未能寫下來. 終於趁在搜集有關神童羅文輝的資料時, 也順道發掘出一些<谷爆>的相關訊息, 並從新將電影再看一次, 感覺比之前良好, 決定將之記錄.


<谷爆>為首部伊雷執導, 也是他有份投資的電影. 除了他和嘉倫為男主角外, 其他角色都是小配角或客串, 在眾多零零碎碎的小環節或笑料中穿插. 這些配角最特別的地方, 便是除了專業演員外, 還有些新聞人物擔綱演出, 並把有關的城中熱話加入電影當中當作笑料, 這方面是港產片中極少見的.

阿芝(伊雷)本是銀行職員, 應付顧客的櫃檯交易. 雌雄大盜大頭成(大細眼)和王八妹打劫這家銀行, 不知那來的粟米, 每個銀行員工都被一條粟米塞咀. 阿佐(嘉倫)是個巡警, 本想到銀行簽更簿, 記錄巡邏時間, 可惜王八妹聲稱銀行結業, 把大門關上. 結業的消息傳出, 街坊顧客都在門外排隊, 希望能把自己的儲蓄取回. 當阿芝拿出現金給劫匪, 碰到警鐘, 阿佐才知道銀行是被打劫而非結業, 大為緊張. 不善辭令的警長(矮冬瓜)來到, 口窒窒完全說不到要匪徒自首投降, 要跟阿佐逐句照說. 兩名雌雄大盜於是混在一眾銀行職員裏, 要阿芝假辦劫匪.






阿佐決定衝入銀行將匪徒逮捕繩之於法, 見到阿芝拿著手槍, 笠著絲襪, 不由分說將他當成賊. 那兩個真正的大盜, 面對阿芝的指控, 當然否認他們才是要被逮捕的人. 回到警署, 真相大白, 高級警司責怪阿佐和警長魯莽行事, 要他們在限時內捉拿劫匪. 這個烏龍警察大笨賊的案件, 為傳媒大肆報導, 阿芝和阿佐同加入失業大軍.




朱嘜(杜少明)開設的保鏢公司進行訓練, 從中揀選適合人才成為保鏢. 阿芝和阿佐都有參加訓練計劃, 但阿芝卻遲到. 朱嘜隨便指令鬥雞眼的學員(魚頭雲)進行射擊訓練, 但他視力有偏差, 射靶變成射西瓜, 哄堂大笑. 朱嘜要大笑的阿佐示範, 他卻差點射中躲在靶子後面的阿芝, 二人大打出手. 朱嘜見他們身手敏捷, 不禁叫好, 將他們羅致旗下.





阿芝阿佐的第一個任務, 便是要當盲人黑幫大佬(顏力)的保鏢, 從機場接他回家, 但他們卻遇上交通擠塞, 在特定時間未趕得及抵達機場. 大佬在機場如廁時, 恰巧遇到盲人歌詠團, 一大堆盲人拉著大佬, 被歌詠團的迎接者接走. 朱嘜其後責備阿芝和阿佐, 並吩咐他們身為大佬的保鏢, 要照顧老闆的起居飲食, 洗澡及如廁! 於是二人在大佬進餐時要傳菜試毒, 洗澡時要調較蒸氣浴的溫度, 連老闆最愛在鋼琴前自彈自唱, 也要陪唱, 引來笑話不出.






盲人大佬與一眾手下前往醫院向一名姓曾的病人追債, 曾生病危被插滿喉管. 大佬的門生們吵吵鬧鬧, 把喉管拔去, 曾生很快便斷氣. 大佬眼看不見, 還向曾生表示知道他藏有十多卡的鑽石要拿它來抵債! 阿芝阿佐認為照顧大佬日常生活像保姆, 並非保鏢的工作, 連同大佬的女秘書辭職離去. 朱嘜硬著頭皮向大佬覆述阿佐的說話, 寧願到新界養豬也不要照顧他, 使大佬為之氣結. 阿芝阿佐決定自己做老闆, 開設替人出氣公司為顧客消氣.






他們第一名顧客本爲借廁所用的阿叔(曾楚霖), 見到阿芝後認為很像已跟隨別的男人遠走高飛的老婆. 阿佐見機不可失, 立即要阿芝扮女人接下生意. 阿叔對貌似老婆的男人竟能七情上面, 一時疼愛, 一時說起姦夫又咬牙切齒, 甚至掌摑阿芝. 阿芝忍受不住, 直奔出房間, 脫掉女人衣服, 胸前還吊著兩個橙向阿佐投訴.





之後替人出氣公司接了蠢仔羅文輝的母親生意, 要求阿芝找出神童羅文輝聰明的秘訣, 弄出的笑話請參閱有關神童羅文輝的文章.

有兩姐弟到出氣公司求助, 姐姐(鄭少萍)帶著呆頭呆腦的弟弟(楊松星). 弟弟被問自己及爸爸和姐姐的名字, 只懂回答"陸合彩". 弟弟雖然三次中六合彩, 但從未拿得獎金. 第一次在行船時把彩票留在船上, 損失了百多萬; 第二次被馬會控告偽造中獎彩票, 損失二百多萬, 還被大小報章報導; 第三次中獎, 卻被家中的壞東西獨吞. 阿芝阿佐聽到竟有如此壞人, 提議打他一頓來為弟弟消氣. 豈料壞東西原來是條狗, 真的把彩票吞下肚而不能兌換獎金. 阿芝不但沒法打牠一頓, 還被那頭狗咬至衣衫破爛, 滿臉傷痕!





出氣公司又接到新生意, 服務侏儒曾錦的 (諧音爭咁D). 曾錦的的父親正是在醫院被拔喉而死亡的曾生, 只留下遺照及三對女人高跟鞋. 曾錦的有一次被鸚鵡笑他矮仔, 把鸚鵡拍打至死, 鸚鵡的主人蕭錦便取走三對高跟鞋變賣以作賠償. 曾錦的其後在遺照裏的一封遺書得知, 父親把巨型鑽石藏在其中一隻高跟鞋的鞋跟.於是阿芝阿佐便找來高佬, 獲得顧客的下落逐個追尋. 第一名女顧客是沙頭角村長女兒李要, 走路一拐一拐, 阿佐用美男計分散李要注意力, 阿芝則用鉗子拔掉她的鞋跟. 誰知李要是個跛子裝了義肢, 阿芝把假腳也拔出來, 嚇得他暈倒.






第二名是夜總會跳舞女郎(阿美娜), 她死也不肯將心愛的高跟鞋交出. 阿芝和阿佐在跳舞表演時, 將幾位跳舞女郎的右鞋跟逐一砍掉, 令她們站不穏全部倒地, 但始終未能尋回巨型鑽石. 最後一個機會, 便是王八妹. 原來雌雄大盜在別墅舉行婚禮, 王八妹正是穿著藏有鑽石的高跟鞋. 本來簡單的行禮, 由神父無厘頭舉手反對兩人成親, 只因他暗戀王八妹已久. 大頭成與神父發生打鬥, 其他賓客及大頭成的手下也加入戰團. 王八妹為阻止劇鬥, 竟脫下高跟鞋並高舉作勢想加入, 被阿芝阿佐察覺鑽石踪影.






阿芝阿佐有共同目標, 二人竟無故內哄並互搶鑽石, 惹來賓客和雌雄大盜. 甚至收到消息來到的盲人大佬競逐, 場面混亂. 阿芝甚至意外將鑽石掉入女賓客胸懷, 卻把兩個橙弄了出來. 然後鑽石又與掉下來的吊燈水晶混在一起, 全民皆在地上尋寶. 阿芝始終是個幸運兒, 竟能率先找到鑽石.






阿芝含著鑽石跑出婚禮場地, 阿佐、新郎新娘及眾賓客立即追出. 逃跑時阿芝的衣服被油漆染紅, 跑過牛隻時正如鬥牛一樣, 引得牠如瘋牛一樣追著阿芝, 終把阿芝撞入鴨群裏. 阿芝墮地時吐出鑽石, 被某隻鴨吞下肚裏. 眾人又像著了魔一樣把鴨又吹又扯, 繼續尋寶.





曾錦的隨意抱著一隻鴨, 失望地回家. 阿芝阿佐任務失敗, 概嘆福份多少由天註定. 曾錦的把鴨子放開, 誰料鴨子剛巧生蛋, 那鴨蛋在地上破了, 顯出光芒耀眼的鑽石! 曾錦的發達後, 在阿芝阿佐的公司旁邊, 開設同類型的巨人出氣公司, 聘請了請搶走他的高跟鞋的高佬任職員...






我一向喜歡伊雷, 認為他是喜劇天才, 演出的表情和節奏極吸引觀眾. <谷爆>雖然好笑, 但有兩點令我看得有點不安. 首先, 伊雷把身體和智力有缺憾的人物拿來製造笑料, 把五官不端正、眼盲、蠢鈍、跛腳、侏儒等拿來開玩笑, 令我覺得伊雷和看得開懷大笑的自己有點缺乏憐憫之心. 另外, 伊雷為了拍戲, 把活生生的鸚鵡和鴨子拍打及虐待, 實在極不人道. 這些心理上的包袱, 是由於公民教育常常教導我們應該專重生命, 不管是有殘疾的人還是動物, 也應與常人一樣.

除此之外, 不得不佩服伊雷處理這麼多的雜碎環節及笑料是如此順暢, 把所有東西串成合理及有關連性的故事. 而在眾多的配角串星當中, 除了羅文輝之外, 那個演只會呆滯地說"陸合彩"的楊松星, 也是個新聞人物. 他涉嫌在1977年以偽造的六合彩彩票領取二百多萬獎金, 真的被馬會控告. 所以在螢幕中出現報導該案件的剪報, 極可能並非道具而是真正的報章. 楊松星罪名成立, 被判監四年, 但在等待上訴時, 接下<谷爆>的演出. 據知, 他上訴後被未能把罪名打掉, 法庭維持原判. 能把社會事件加入原創性, 成為電影環節, 也可見伊雷對時事的觸覺.

嘉倫與伊雷雖並列為男主角, 但主副分明, 重點當然在於有喜劇細胞的伊雷身上. 嘉倫慣演警察, 只因外貌有剛陽氣, 在<谷爆>的頭段亦重施故技, 但其後胡鬧的情節, 嘉倫的面部表情及肢體語言欠奉, 根本不覺得他在演喜劇. 這也是他經常被邀請擔任警察的角色, 該類角色很多時以動作為主, 演技要求較低.

<谷爆>上映時, 以新聞人物掛帥, 邀請羅文輝到戲院作宣傳, 又搞抽獎噱頭, 總票房在上映七天後只得八十七萬多, 不算理想. 數十年後今日, 要重溫此片不易, 間中在電視台深夜電影時段會重播, 有意者必需經常注意電視節目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