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治洪作品選: 血証 (1973)

試問你有否有耐性地看過一部電影, 聽不懂對白, 也沒有字幕, 在毫無劇情背景下, 純粹靠影像理解故事? 桂治洪的<血証>, 正是我第一部這樣觀看的港產片.


<血証>是桂治洪導演早期的力作, 是其中一部天映娛樂沒有推出數碼修復影碟的邵氏影片. 桂導演的作品, 有好幾部是在本港沒有發行, 但在外地則有作少量推出, 今次記錄的<血証>正是配上德語, 沒有任何字幕配備的版本, 由在德國的blogger提供. 這部電影, 即使在萬有的淘寶網也找不著, 所以對我來言, 是極為珍貴的.

編劇陣容, 有名小說家倪匡和剛寫過的<投奔怒海>的編劇家邱剛健. 他們寫了一部有關揭發黑社會惡勢力份子罔視法律, 無法無天的罪行的電影, 一名小市民不接受歹徒軟硬兼施的阻撓, 協助警方做証人. 桂治洪早年並沒有拍攝固定題材, 也正是他多產之年, 推出了<女集中營>、<鬼眼>、<蛇殺手>、<大哥成>和<成記茶樓>這些風格多變的作品, 但看得出他是偏向走寫實路線.

<血証>裏, 方志堅(岳華)是一名汽車修理工人, 為人正義. 有天晚上駕車時目睹一宗兇殺案, 兇手為黑社會大佬(詹森), 混亂之間方志堅與犯人糾纏. 兇手本想再殺人滅口, 後來卻索性逃之夭夭. 方志堅其後報警, 並承諾日後會到警局認人及落口供. 方志堅家有嬌妻(劉午琪), 還有一小女兒, 一家三口樂也融融, 住在公屋屋邨單位, 雖不富有但活得快樂.





警方到黑社會大佬主理的地下賭場冚檔, 並乘機捉拿大佬. 他寧死不屈, 以為能突破數十警察的圍捕, 最終一輪反抗終被擒獲. 方志堅到警署認人, 一眼便把黑社會大佬指出來. 大佬目無法紀, 被認出來後還發惡反轉警局. 劉警官(劉丹)其後陪伴方志堅離開, 剛巧被大佬的律師點相, 一個眼色, 其他大佬的手下便出動對付方志堅.






回到汽車維修中心, 方志堅接獲一個大信封, 竟是一大疊鈔票, 隨即又收到電話, 示意他收錢後便別要上庭指證大佬. 正義的方志堅拒絕接受歹徒的重金收買, 並報警求助. 劉警官到拘留所審問大佬, 警戒他不要玩花樣, 又派夥計近距離保護方志堅及家人. 方志堅被警員如貼身膏藥般黏著, 混身不自在, 想擺脫他卻被大佬的手下打了一頓, 差點釀成性命危險.






方妻是個賢妻, 負責一家三口的起居飲食, 接送女兒上課下課, 很多時在家打理家務. 有人通過了警方的防線, 按鈴送上一個生日蛋糕狀物體, 方妻滿心歡喜收下. 打開時, 原來整個盒都是毒蛇. 那些蛇像是彈跳力特強, 而且無孔不入, 方妻躲到那個房間毒蛇都有方法追著她, 令她狂性大發, 拿起菜刀把幾條蛇斬成一截截. 方妻後來到學校接女兒放學, 以為女兒被綁走, 異常緊張, 卻原來是自己嚇自己.






大佬對方志堅不斷加壓, 電話攻勢不果, 便派兩手下夜襲方家. 駐守的警員完全不行, 輕而易舉被犯罪份子制服, 這樣如何可以保護弱小的市民呢? 壞人起初想污辱方妻, 她卻寧死不屈, 唯有再用毒蛇絕招. 方志堅與警探衝進營救, 差點兒落入埋伏槍手的陷阱, 幸好化險為夷.







方志堅準備開車時, 踢足球的小孩們把球踢進他的開蓬車裏. 方志堅帶著足球送回球場中, 一個無知好奇的小孩爬進車廂, 頑皮地撻匙開動引擎, 誰料竟產生大爆炸. 方志堅在陰差陽錯下躲開了死神, 可憐那小孩卻成了他的替死鬼.





大佬出庭審當日, 方妻與女兒則坐上警方的車輛到現場聽審, 卻被大佬的手下堵塞一條狹窄通路, 並虜走方志堅的妻子女兒. 方志堅在法院休息室等候作供時, 接到電話得悉妻女被綁架, 終在庭上放棄指証大佬, 全場嘩然, 大佬就在無證據入罪下當庭釋放. 大佬疑被集團出賣, 在車內與其律師及司機眾人打鬥, 逐一將之打暈或推出車外, 自己就在失控撞車前安然脫險.





方志堅憑線索追蹤到染布工廠, 發現妻女都浸在染缸內, 命懸一線. 他雖然救活了女兒, 但妻子則被拯救出來後已斷氣. 方志堅痛失至愛, 與一眾犯罪集團的悍將刀光劍影, 雖佔上風, 但女兒又被帶走不知所蹤. 報仇及救女心切的方志堅, 坐上挖泥機, 威脅壞人爆出犯罪集團頭目.





原來犯罪集團的總指揮正是股票交易所的高層, 方志堅沒有衡量危險性, 獨自一人闖進, 手無寸鐵地找晦氣, 遭槍手在背部開了一槍. 方志堅本應會死, 幸得大佬臨時出現鬼打鬼, 加上警方到場, 股票交易所陷入大混亂. 方志堅追入電機房及游泳池, 最終生擒犯罪集團的頭目和他近身保鏣, 交予及時來到的劉警官. 方志堅望到警員抱著自己的女兒, 飛奔過去摟緊寶貝女...







桂治洪、倪匡及邱剛健炮製的這部<血証>, 是出奇地「現代化」的電影. 產於1973年, 感覺卻有如近年出品的荷里活電影, 每分鐘都沒有冷場, 節奏急速, 確是令觀眾緊張, 但劇本過於自圓其說. 大佬/犯罪集團的窮兇極惡, 壞事做盡, 完全不把皇氣放在眼內; 方志堅只是普通市民, 屢遇惡人打擊卻又保得住性命, 而且有力抗爭到底, 反而警察甚麼本事都拿不出來. 此片本是講強權不能戰勝公理, 罪惡不能逃過法律, 雖然歹徒終有惡報, 但方志堅最後屈服放棄指証大佬, 根本與主旨有所違背.

<血証>也不乏有看頭的動作爆炸場面, 甚至這些元素已凌駕本身為劇情片的故事. 桂治洪真的很喜歡玩蛇, <血証>有兩場以蛇對付劉午琪的場面, 其後又在1974年拍了以蛇為主題的<蛇殺手>及在1983年的<魔>用上蛇.

岳華是我喜歡的演員. 基本上他由頭帶到尾, 有冷靜有激動, 演出都非常討好. 現在TVB每晚還有他的電視處境劇, 四十年後仍是主角, 可想而知他實力非凡.

聽不懂對白要理解<血証>真的有點難度, 當中大佬與他所屬犯罪集團的瓜葛完全不明瞭, 可能在對白上交代了. 我曾因這點求助於提供影片的德國朋友, 可惜他也說不清楚. 手頭上還有幾齣桂治洪沒有在天映發行的電影, 幸好它們都有國語對白或字幕, 應不會落入不能透徹了解劇情的尷尬情況, 有機會再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