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殺手 (1974)

在桂治洪的導演生涯中, 拍盡古靈精怪的題材, 在1974年執導了由倪匡編劇的偏鋒之作<蛇殺手>. 從來蛇都是一種帶邪的動物, 在電影中桂治洪帶領主角甘國亮與一群毒蛇為伍, 進入一連串與性及暴力有關的情節.


<蛇殺手>開頭的黑白片段, 已經非常引人入性. 話說甘國亮飾演的志宏, 小時候在家中做功課時, 他的媽媽正在享受暴力式的愛, 不斷要求伴侶打她, 還發出渴望的呻吟. 這時志宏在書包掏出一條蛇, 友好地把玩著蛇頭. 這短短的一幕, 已經打開了不尋常的故事.



長大後, 志宏缺乏自信, 行為閃縮, 經常被人欺負. 他心目中有在小販市場工作的女神秀娟(李琳琳), 但可能他小時在身處的環境耳濡目染下, 對性的渴望及幻想也與母親奇怪的慾望同出一徹. 他住所附近就有一間蛇店, 有想提高性能的人士會跑到店裏吃生蛇膽來壯陽. 有一次, 陳駿飾演的花花公子胡先生光顧蛇店後, 他的女友出來時被志宏撞跌兼被胸襲, 激怒了胡先生, 把他打了一身. 在被打後, 他心中鬱悶, 回到家中自瀆. 過程中被秀娟到來探訪時碰個正著, 使她又難堪又氣憤.






志宏在一快餐店負責送外賣, 工作忙碌. 出糧後, 志宏想請秀娟看午夜場, 經過上次的尴尬狀況, 戰戰兢兢地邀請秀娟, 誰知立刻獲得答應, 使他喜出望外. 送餐的客人當中, 包括附近的淫窟, 志宏望著酥胸半露的妓女金艷(葛荻華), 又想望又不敢望, 令妓女們更想玩弄他. 而且淫窟一眾人等知道志宏身上有錢, 更追他至無人的後巷, 合力將志宏毒打, 並把錢搶奪.





一個晚上, 志宏在家中睡覺時, 發現隔壁蛇店的一條被取蛇膽, 負重傷的蛇爬到他的床邊, 志宏悉心為牠包紥, 找地方讓牠安頓休息養傷, 並叫牠做小彪. 不久, 小彪漸漸好轉, 卻引來更多同伴過來. 志宏得不到其他人的愛, 覺得所有人都欺負他, 只有蛇對他最好, 於是唯有寄情於這些被遺棄的蛇上, 並與牠們做了好朋友.




秀娟老父重病而死, 趕回家中見他最後一面, 因而完全忘記與志宏的約會. 志宏被放飛機, 心中氣壞, 跑到秀娟的檔口肆意破壞. 另一方面, 秀娟被房東追租, 劉慧茹飾演的舞女好友芳芳為她交欠租, 並游說秀娟下海賺錢, 秀娟無錢下勉強應承.



志宏買了春宮圖回家欣賞, 他一邊看, 一邊拿著蠟燭對著那些圖片玩滴蠟, 越來越興奮, 忍不住跑到上次被欺負的淫窟找妓女金艷. 由於太興奮, 志宏迅速完事, 還說想再玩, 惹來金艷無情的揶揄, 唯有落寞地離開. 但金艷和她的同黨得悉志宏身上又有錢, 便追他至另一暗巷, 打算重施故技打劫志宏. 志宏頑強抵抗, 但仍被毒打至吐血. 突然間, 一條眼鏡蛇出現把那些搶掠的人逐一襲擊, 金艷還被嚇至暈倒. 志宏看在眼內, 從心裏笑出來, 不斷叫著"咬他們", 終於除了金艷所以"壞人"都被咬死.








志宏把金艷帶回家中綁起來, 肆意玩弄她的身體, 還變態地拿起一條蛇讓它鑽進金艷的下體, 使她由掙扎變為享受, 這令志宏更加興奮起來, 把更多蛇放到她的身上. 這時志宏越性起, 越想起當年小時偷窺母親行房時被虐的歡愉, 情不自禁地發司號令"咬她", 金艷身上的毒蛇就連環向她的頸項噬去, 直至她斷氣為止. 志宏把金艷的屍體擱在衣櫃頂.



志宏隔壁的蛇店, 發覺經常被偷竊, 蛇籠空空如也, 老闆心起懷疑. 志宏得他的蛇朋友幫助打倒敵人後, 如有神助, 想要更多蛇成為他的朋友. 古時有鐅壁偷光, 志宏來一招鐅壁偷蛇, 擺佈陣勢從隔壁蛇店把蛇引過來. 恰巧蛇店老闆突擊檢查, 把志宏捉個正著, 又把他棒打一輪. 老闆駭然發現金艷的屍體, 一驚之下志宏反過來佔上風. 二人打鬥扭作一團, 本來勢均力敵, 怎料本屬於老闆的蛇, 反過來幫志宏, 於是幾十條蛇纏著老闆, 一蛇一口把老闆咬至絕命. 志宏把兩具屍體埋在蛇店裏, 不久便被警方發現. 警方沒有特別懷疑志宏, 只叫他小心毒蛇出沒.





芳芳接受胡先生錢財, 目標是要把秀娟搞定與她上床. 秀娟在志宏工作的餐廳裏被芳芳及胡先生二人灌醉, 駕車到秘密地方開房.






志宏把整個設局的過程看在眼裏, 甚為氣憤, 於是在秀娟被胡先生帶走後, 把芳芳捉到自己的家中, 迫令她說出秀娟的所在地. 志宏把芳芳脫光, 還用兩條大蜥蝪嚇她. 這時芳芳終說出胡先生幽會的地點, 又突然叫志宏打他, 引起了志宏莫名其妙的慾念. 歡愉過後, 志宏意猶未盡, 為了令自己更興奮, 再把蜥蝪放出來, 讓嗜血的牠們殺死芳芳.





胡先生在時鐘酒店內挑逗醉得迷迷糊糊的秀娟, 並發生關係. 這一段李琳琳的戲份, 肯定由替身代演, 因赤裸的戲份都拍不到頭部, 拍到李琳琳的臉時, 又沒有她的身軀. 這是當年的低級移花接木手法, 令觀眾以為玉女演員肯赤裸演出. 胡先生在完事後離開, 即使志宏趕到, 亦不能避免事情發生. 志宏看著慘遭蹂躪的女神在床上, 又記起街坊的說話"只要有錢的話誰都可以玩她", 心想如果是這樣的話, 秀娟倒不如死了更好. 就這樣, 他掏出阿彪, 在她的頸咬了一口, 了結她的生命.






志宏回到家中, 召集了他的蛇軍隊, 為秀娟報仇. 數十甚至上百條蛇浩浩蕩蕩潛入胡先生的家裏, 爬上他的睡房及鑽進他的被窩, 把他嚇醒. 一輪混戰後, 即使是拿出軍刀作防衛, 胡先生還是逃不過厄運, 被蛇軍隊逐一跳上他身上狠狠地咬.






警方終於開始懷疑志宏, 要潛進他家裏找他, 幸好他把自己及他的蛇朋友都藏得很好, 沒有被發現. 他對著小彪及其他蛇說, 不希望牠們被警察抓到, 所以無奈地要把牠們燒死. 說著, 便放火燒著藏滿蛇的紙箱, 殘忍至極. 小彪被燒至脫皮及皮膚出血, 總算帶領部分朋友死裏逃生, 回到以怨報德的志宏身邊, 要對他作出懲罰. 志宏懇求小彪原諒他, 可惜已經太遲, 連蜥蝪都參予報仇行動. 電影就在志宏的慘叫聲中結局.






<蛇殺手>是一套暗淡的電影, 除了某些場景在缺乏燈光的環境下拍攝, 獵得一連串黑漆漆的影象外, 意識上亦是非常黑暗. 在性及暴力的描述上, 桂治洪未必比得上<打蛇>的牟敦芾, 或者<山狗>的余允抗, 但是在刻劃人性的陰暗面, 桂導演實在有過之而無不及.

<蛇殺手>中的主要角色, 全都喪命下場, 而在世俗人眼光裏, 大部分都是不值得可憐. 志宏由一個無信心, 常被欺負的年青人, 走上魔途, 以蛇為武器, 殺死所有對抗他, 看不起他的人, 甚至連他仰慕的人亦逃不掉; 胡先生好色, 芳芳好財, 無恥地以別人的貞操用金錢交換; 妓女金艷得勢不饒人, 侮辱志宏不止, 還聯群結黨毒打他及接二連三向他劫財, 死有餘辜.

甘國亮飾演的志宏, 一身宅男裝扮, 十年如一日的紫色汗衫, 眼神及小動作都把變態佬的神緒演得活靈活現. 他在電視台及電台曾擔任舉足輕重的位置, 在電影的參予及成就則較失色. 多年來, 他參演的作品不夠十套, 最近的要數到1999年的<紫雨風暴>; 而導演過的作品亦只有三部, 當中較喜歡的是他在1987年首次執導的<神奇兩女俠>. 在去年他亦開拍了由任達華及陳沖領銜主演的<熱愛島>, 且看成績如何.

鬼才倪匡在邵氏編劇無數, 當中不乏這些cult片題材, 如<中國超人>, <勾魂降頭>, <猩猩王>等, 水準比他的好友蔡瀾好得多. <蛇殺手>成為cult片經典, 倪匡居功至偉. 如要問<蛇殺手>是否好看, 我會答是, 但口味頗重, 不是誰人都可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