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迷牆 (1989)

The Black Wall

提起劉家班, 多數人會立時想起劉家良師傅和憑<Kill Bill>跳進荷里活、近年仍有演出電視劇及<大追捕>的劉家輝; 而今次記載的<黑色迷牆>裏, 自編自導自演的劉家勇則經常被遺忘, 只因論幕前演出的產量及成績, 全不及兩位劉家班師兄.


劉家勇本身叫何志雄, 因加入劉家班而改了藝名. 她的媽媽劉瑞意也是個演員, 為劉家良導演的姐姐, 所謂外甥多似舅, 所以劉家勇樣貌酷似劉家良絕對不足為奇. 劉家勇最初入邵氏擔任武術指導, 輾轉加入麗的電視兩年當武師和替身, 再之後才進電影圈. 劉家勇的幕前發展並不理想, 曾在一些低成本武打電影當過主角, 代表作可算是邵氏於1979年推出的<麻瘋怪拳>. 他在後期曾執導三部電影, 包括<黑色迷牆>(1989)、<初到貴境>(1990)和<燈籠>(1994). 於1994年拍畢<醉拳III>後, 劉家勇便急流勇退, 好像沒有再在影圈出現了.

電影講述阿邦(劉家勇)是黑幫中當殺手, 雖然他厭倦這種傷天害理的工作, 每每接到快退休的主腦二爺(劉兆銘)的任務都會落力完成. 二爺頗寵愛阿邦, 引來同門的喪亨(吳啓華)不滿, 視他為死對頭. 喪亨為人嚣張, 以在社團內靠販賣毒品搵錢最多而特別傲慢, 二爺也要忌他幾分. 阿芳(甄楚倩)是個歌女, 在避風塘和夜總會賣唱為生. 阿芳以前曾與喪亨拍拖, 分手後一向對她有感覺的阿邦嘗試追求.






阿邦有幾位手下, 但經常在外招惹麻煩. 阿邦為了公道, 主張手下若犯錯則應受到適當懲罰, 但也會為他們出頭, 擺平事件後, 才慢慢教訓他們, 惟他們通常都發脾氣不聽話, 認為要威要攞彩才是他們的目標.





阿邦與阿芳曾發展感情, 惟阿邦當時只顧事業, 被喪亨乘虛而入. 阿芳被喪亨的細心照顧所感動, 她的芳心被喪亨奪去. 現在阿芳回復獨身, 阿邦希望能再次打動她, 惟她一點也不領情. 喪亨串通警察麟sir(孟輝)合作, 喪亨還想以毒品誘惑他, 但麟sir只喜歡錢. 阿邦再次在夜總會與阿芳會面, 喪亨知道後到來揶揄一番, 碰巧阿邦的六叔(成奎安)也在場, 他也是駐守該區的警察, 制止了喪亨的過份行為, 還故意令他向阿邦道歉. 喪亨沒有下台階, 拂袖而去.





阿邦的社團兄弟阿東(何沛東)在停車場偷車, 動手的碰巧正是喪亨的車子. 喪亨發現後非常憤怒, 命令手下對偷車者拳打腳踢, 又親自用鎖匙殘暴地刺穿他的手背, 使他血流如注. 喪亨原來怕血, 被血染過後神情極為緊張. 阿邦及時趕到解圍, 向喪亨和手下還擊, 又敲響火警鐘來嚇走對方.




六叔與阿邦同住, 並照顧姪兒的起居飲食. 身為警察, 六叔痛心姪兒沒有一份正經工作, 當提議他到工廠上班, 便遭斷言拒絕. 阿邦警告六叔不要再管束他, 轉身便離家出外, 氣得六叔暴跳如雷. 阿邦向阿芳承諾會悉心照顧她, 終能打動她答應二人再走在一起. 阿邦又向阿芳保證, 收到傳呼後必在五分鐘內覆call, 不會像以前般經常失踪. 他把新女友送回家後, 竟遇到一班打手, 阿邦身中幾刀, 浴血街頭. 這時候傳呼機聲響, 阿邦負傷拐到阿芳家中. 阿芳驚見愛郎滿身是血, 為他包紥, 並倚在他旁助他養傷.





六叔得知阿邦受傷, 猜想必與喪亨爭奪阿芳有關, 二話不說尋得喪亨, 把他打了一頓, 又以警察身份警戒他. 喪亨不甘受辱, 決定要殺害六叔來消氣, 他將這決定知會二爺, 二爺雖然處於尷尬位置, 亦無奈允許. 阿邦打算做完最後一單任務便洗手不幹, 二爺答應, 並把刺殺六叔的工作交給他, 當然把目標人物的身份保密.





六叔在酒吧與友人買醉, 突然從後被殺手在背上刺了一刀, 痛極倒地. 這時候, 阿邦才知道親手殺害了他唯一的親人, 到二爺家中大興問罪. 二爺訴說此乃人在江湖, 要他擔任此任務實非不得已, 但也向阿邦道歉. 阿邦對此解釋並不接受, 為錢而甚麼人也可以殺害, 忠義何在. 他舉起利刀把二爺的耳朵割下來, 以發洩心頭之憤. 二爺沒有了耳朵, 不能配戴眼鏡, 以手托著眼鏡向喪亨投訴. 他們認為阿邦已失控, 必需整治他和他身邊的人.






在屋邨的球場裏, 正上演一台神功戲, 喪亨的手下便在這裏找到阿邦旗下的阿樂. 他們立即拔出腰間的利刀, 從後襲擊阿樂, 阿樂不敵, 糾纏間更被踢進元寶爐內, 全身著火, 走出來還被狂斬一番, 最終傷重不治. 阿東也被抓到, 喪亨將他吊起來虐打. 阿芳則差點被喪亨的手下強姦, 幸得被打至半死的阿東相救, 但阿東則因此被擲下樓, 壓在街上的車頂, 血流成河.






阿芳從喪亨逃出, 到醫院檢查後並無大礙出院, 以為大難不死, 從此便能與阿邦長相厮守. 豈料就在醫院門口, 喪亨的手下向阿芳開槍, 正中她的心臟, 讓她長睡不起. 阿邦身邊的人逐個去世, 他尤其掛念六叔和阿芳, 於是在河邊放紙船, 放上他們兩人的照片來懷念. 他呆呆站在街頭, 人生頓失方向, 只能惦記著死著過去與他的一點一滴回憶.






悲憤的阿邦按捺不住, 拿下長刀將之磨成鋒利, 邁向喪亨與他的門徒踢球的球場去. 喪亨一聲哨子, 召集所有球員變回凶狠的蠱惑仔, 以利刀作武器, 準備收拾一人應戰的阿邦. 阿邦從身上拿出瓶燃油瓶, 擲向喪亨, 並開槍使之爆炸, 眾人驚慌四散. 這些手持利刀的喪亨門生, 要向阿邦報復, 阿邦便拔出手槍射向每個襲擊者.





近身保鏣此時也中槍, 喪亨被他的血染到後, 驚惶失措, 竟舉起槍亂射, 很多自己人也被擊斃. 不久, 喪亨所有的門徒已被自己或阿邦殺死, 剩下單對單的局面. 喪亨已毫無策略, 只得逃走, 他跑到球場的鐵絲網圍欄, 爬上去來逃避阿邦的追逐. 手持利刀的阿邦窮追不捨, 終在鐵絲網頂怒斬喪亨. 喪亨墮在地上, 鮮血從他頭部留出, 奄奄一息. 警方到達現場, 將阿邦拘捕, 並將他帶上警車. 二爺突然出現, 對阿邦的處境報以冷笑. 阿邦的憤慨沒有因為喪亨的死而遏止, 他看見二爺後, 衝出警車, 拔下身旁警察的配槍, 射向二爺的額心, 這場復仇終於完結了.







<黑色迷牆>故事主幹非常簡單, 容易明白, 支節其實也不多. 若要簡單總結觀後感, 我不會說這是一部好看的作品, 電影的風格凌駕於所有電影的其他範疇, 如故事性、邏輯性、打鬥的動作設計和演員演技等等. <黑色迷牆>的VHS版 (可能有刪節), 有八十八分鐘左右, 以當時的標準來說已不算短, 這樣的片長是電影的特殊風格形成, 有不少篇幅都是電影歌曲和阿邦的回憶.

另外, 戲內最特別的風格, 為過多的慢鏡運用, 而這些慢鏡竟然有大部份是打鬥和追逐場面, 背後配上搖滾音樂. 這種技巧的運用, 放在劉家勇這位習武之人上便十分奇怪. 劉家勇身手不凡, 對武打要求嚴格, 這從最近TVB的<功夫新星>比賽邀請了劉家勇作評判時, 聽他的評語便能知曉. 他對動作和武器使用的細節非常在意, 而他亦能有效地針對如何令打鬥在銀幕前更能吸引觀眾. 可是在<黑色迷牆>裏, 把打鬥變慢, 加上配樂, 感覺是將暴力浪漫化, 也把劉家勇的功夫這一項長處埋沒. 在最後一場阿邦和喪亨的超長打鬥戲, 阿邦明明在出發前把刀磨利, 卻先用手槍及燃燒彈, 之後才再用刀斬喪亨, 這也是在決鬥時武器的運用極不邏輯的安排.

<黑色迷牆>的女主角甄楚倩, 本來是亞視出產的歌星, 拍過電影不多, 比較有印象是吳宇森導演的<喋血街頭>(1990)和後來的三級片<滿清十大酷刑之赤裸凌遲>(1998), 整體而言她的演藝生涯並不順利. 吳啓華是此片中最正路的角色, 造型奸, 態度和對白奸, 演也奸得入木三分, 切合他的形象, 不知為何後來電視台找他飾演師奶殺手的正派角色也能成功.

我想<黑色迷牆>的最大賣點, 便是全片由Beyond負責配樂. 除了主題歌曲<午夜迷牆>在片中及片末出現了兩次之多, 並由Beyond四子出現於電影內演出, 其他非演唱的搖滾音樂皆由樂隊全盤作曲及演奏. 這衍生了Beyond在電影上映時, 推出了<黑色迷牆>的原聲大碟. 據說此片還有劉以達、浮世繪和風雲樂隊在片中客串, 不過翻看了Beyond演唱的片段, 鏡頭有對著台下的觀眾, 但就發現不到劉以達的踪影, 老實說我也不可能認得浮世繪和風雲樂隊的隊員樣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