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治洪作品選: 鬼眼 (1974)

桂治洪拍過的題材不少, 以鬼為題材而沒有降頭成分的, 就有1974年的<鬼眼>以及1976年的<索命>. <鬼眼>是桂導演早期比較出色的作品, 恐怖氣氛營造一流. 電影海報設計簡單, 顯示邵氏及桂治洪對影片充滿信心, 沒有演員的相片不止, 佔去小半為警告提示"嚴重警告: 心臟弱者及兒童恕不招侍".


<鬼眼>是男女主角思維、陳思佳的首部電影. 他們雖然在邵氏並不是甚麼大明星, 現今已被影迷遺忘了, 但觀乎其首次拍片的表現, 相當不俗, 而在桂治洪往後的<邪>和<搏盡>能找到陳思佳, 還有在<古之色狼>和<扮豬食老虎>也有思維的踪影, 證明他們在導演心目中已有一定地位.

<鬼眼>講述寶玲(陳思佳)在舊式上海理髮店負責修甲, 一次應趕著離開的同事袁曼(夏萍)的請求, 為客人史仲傑(思維)服務. 下班後, 寶玲趕忙會見男友安平(林偉圖), 意外地摔破她那副又厚又重的眼鏡, 剛巧路過的仲傑原來是開眼鏡店的, 邀請寶玲免費配一副全新的隠型眼鏡, 後來仲傑還親自把配好的隠型眼鏡送到理髮店.






在滂沱大雨的晚上, 仲傑路過寶玲的家, 上去探訪. 寶玲訴說還未習慣配戴隠型眼鏡, 經常流眼水. 豈料, 仲傑雙眼突然發光, 凝視著他的寶玲一下子失去理智, 迷迷糊糊下與仲傑發生了關係, 醒來還不知為何睡了上床. 回到理髮店, 寶玲面色開始蒼白, 奇怪事也陸續發生, 洗手時被一雙乾瘦的手抓住, 又看見逝世多時的老同事.






寶玲遇到的怪事接二連三, 在歸家途中在山泥傾事過的地點撞鬼, 回到理髮店裏又對著空椅子說要為客人修甲, 使同事也覺得她很不對勁. 一次, 安平和同事袁曼好幾天都找不著寶玲, 她自己一覺醒來, 臉色蒼白得很, 發現自己在廢置殘破屋子裏, 幾經艱辛才找到出路回家, 還被等她的安平嚇倒. 寶玲非常疲勞, 只想倒頭大睡.






醒來後, 寶玲再到仲傑的眼鏡店, 竟看見一片頹圮敗瓦, 街坊經過, 告知一個驚人的消息, 原來該店早在三年前已被火燒毀, 那個老闆因走避不及, 被火活活燒得像煤炭般, 兩隻眼睛爆了出來, 消防員把他抬出來後, 人人都以為他已死, 誰料大家看到那具屍體突然間跳起來, 跑了一會才摔倒. 流言蜚語說他死得太慘, 寃魂因此不散. 他得知史仲傑被葬在和合石, 獨個兒前往, 果真發現他的墳墓.




寶玲跑回家裏, 想把隠型眼鏡脫掉, 但不成功, 絕望下要求安平陪她到眼科醫生. 在檢查過後, 醫生竟說寶玲根本沒有配戴隱型眼鏡, 眼睛很健康, 連近視都沒有了. 寶玲哀求醫生, 力證自己親手戴上隱型眼鏡, 還說帶她配眼鏡的, 是鬼不是人, 越說越亂, 眼科醫生只能提議她看精神科. 害怕的寶玲下班沒有安平接送, 央求袁曼代勞, 但在行到一半, 袁曼好像中了邪般停下來, 變成仲傑跟著寶玲, 並警告她隱型眼鏡已成她身體的一部分, 不要嘗試把它們除下, 而她要受這種痛苦, 只因她貪小便宜, 接受了免費的隠型眼鏡.







寶玲躲在家中, 把門窗都鎖上封住, 但一聽到仲傑常哼的"不了情"口哨聲, 便知道史仲傑的鬼魂又到訪了, 毫無難度地把大門打開. 仲傑逼令寶玲看著他的雙眼, 驚慌的寶玲就變得欣然地把肉身奉獻. 仲傑這次是與寶玲的最後一次, 之後寶玲要把髮型屋的女同事介紹給仲傑, 否則難逃一死. 那些負責修甲洗頭的, 以為有機會認識富有男朋友, 被寶玲游說下, 接受邀請, 最後成為失踨人口, 惹來大批警察到髮型屋調查. 仲傑不是人, 又怎會害怕警方呢?






寶玲向安平告悔, 自己介紹了兩名同事給鬼認識, 成為幫兇. 安平仍未能相信鬼的存在, 與寶玲一起到沙田大宅出發, 那兒便是仲傑對被害者下手的地點. 安平在床褥下找到死者的屍體, 血液都被鬼吸乾, 好不恐怖, 提議照恐怖小說的方法, 當晚以兩面鏡子照出鬼的真身. 寶玲照做, 果然照出仲傑有個鬼樣, 還惹怒了他. 安平衝出營救, 仲傑這鬼連十字架都不怕, 卻原來怕燒香. 在鄰居勸喻下, 安平帶寶玲找道士驅鬼.






道士認為仲傑的身軀只是被鬼魂付上, 要滅鬼必先毀掉這具驅體, 遂開壇作法, 並為寶玲準備一道符以作保護. 晚上, 仲傑的鬼魂又來了, 道士的法力根本不能抵禦, 寶玲被仲傑的眼神閃了兩下, 又被迷惑至出手殺死道士. 寶玲醒後大驚, 致電安平到紅磡碼頭等她. 仲傑實在太猛, 在渡輪上推安平下海, 剛巧船正在靠岸, 安平被砸頭顱而死.






頓失依靠的寶玲在街上沒靈魂的遊蕩, 被袁曼接了回家照顧, 但寶玲經常喊有鬼的失常行為嚇怕袁曼的奶奶, 被她趕出家門. 夠朋友的袁曼, 把寶玲送到郊外姨婆(陳立品)的家暫住. 袁曼姨婆是有通靈感應的那類人, 與孫女阿秀相依為命. 找到新工作的寶玲, 下班後回家, 姨婆告知有一個陰氣極重的"人"找過她, 要她萬事小心. 寶玲本想到電話亭致電袁曼, 怎料仲傑在那裏等她, 要她準備阿秀讓他享用, 還又被他吸了一次血.






寶玲與阿秀商量, 準備了很多鐵罐來燒香, 合力對付吸血鬼. 仲傑夜間到訪, 被寶玲引至處處燒香的房間, 嗆得他面容扭曲, 阿秀還放火制止他離開. 這樣一來, 仲傑的身軀慢慢溶掉, 頭顱跌下, 兩眼噴煙, 卻原來鬼魂還未被消滅, 骷髏頭的眼睛仍然閃爍, 眨一眨, 便付上了寶玲的軀體. 姨婆的木屋被猛火狂燒, 寶玲緩媛走出來, 阿秀很高興地想上前摟著她, 被姨婆阻止. 此時, 寶玲已變成鬼了...







這部桂治洪的早年恐怖片, 和他後期的降頭恐怖片有類似的拍攝手法, 鏡頭多變化, 佈景, 打燈和配樂以表達恐怖陰沉的氣氛, 奠定了桂導演的風格藍本. <鬼眼>有差不多四十年歷史, 如今看起來, "撞鬼要報警"及"拿刀對付鬼"的情節未免有點幼稚, 但在1974年時, 鬼片降頭片尚未興起, 還沒有一般大眾接受的標準, 若以創新的故事和手法拍攝, 也不能在雞蛋裏挑骨頭了.

不知是否我多疑, 八十年代的<凶榜>, 在化粧, 燈光和劇情發展也有不少<鬼眼>的影子. 甚至結尾那猛鬼不滅而重生, 也是<凶榜>或<蜈蚣咒>如出一轍的.

看過<鬼眼>及<邪>, 心感來自台灣的陳思佳外貌潛質均不差, 樣子更以古裝的可塑性較高, 可是在邵氏發展一般, 常常只得配角或客串的角色, 八十年代初在邵氏外接戲, 更加紅不起來, 在1985年拍完有梅艷芳及萬梓良的<祝您好運>後便息影. 她最為人所知的, 應是七十年代時與霍震霆的一段過氣情緣. 在戲中與她情同姐妹的夏萍姐, 現在還在TVB的劇集飾演不少阿婆角色, 至於陳思佳息影後的動向及消息, 卻甚難尋獲, 只知她結婚後應定居在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