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到正 (1980)

<撞到正>是許鞍華繼<瘋劫>的第二部作品, 為新浪潮中經典的鬼片, 但又不是很恐怖的那種. 蕭芳芳把影片的版權買了下來, 心感自己的表現未如理想, 不打算再發行. 現在要看<撞到正>極難, 因從來都沒推出過LD, VCD, DVD等數碼錄像, 只得從僅有在市面流傳的VHS轉錄影片入手了. 同時, 網上的資料不多, 連張較像樣的電影海報圖像也沒有.　


雖說蕭芳芳對自己的演出不滿意, 之前讀過某些文章, 在第一屆香港電影金像獎之前, 有團體搞過電影頒獎典禮, 蕭芳芳及劉克宣分別憑<撞到正>獲得最佳女主角及男配角. 事實上, 演員的表現遠比電影本身吸引.

女主角阿芝(蕭芳芳)是戲班內的阿二, 經常與一姐爭正印花旦位置. 她市井, 嚵咀, 嗜賭, 是個有趣的角色. 影片開首, 在長洲的太平清醮, 阿芝與戲班在街上巡遊, 溫貢發(蔣金)當街調戲妙齡少女, 邀請她當晚到戲棚看戲, 被有陰陽眼的生鬼釘(劉克宣)喝止, 但溫貢發已摸了下去, 少女卻突然消失, 原來她是隻叫貓屎的寃鬼. 與阿芝同住的瑪莉亞(鄭孟霞)與戲棚的人同樣迷信鬼神, 但又怕見到鬼.







馬家少爺Dick(鍾鎮濤)為家族中最後一名可繼後香燈的子孫, 被叔公從外國召回來. 原來馬家被Dick的外公下咒絕子絕孫, 叔公找到外公遺下的唯一女兒, 叔公要求少爺與她結婚生仔, 寃家變親家, 便能破解怨咒.



阿芝在當晚的神功戲內率先出場, 被死對頭妒忌, 與她在台上鬥戲. 一哥龍天一(關聰)出場時, 突然被鬼上身, 仆倒在台上, 又變成仿如嬌滴滴的少女般. 生鬼釘以筷子夾一哥的手指, 貓屎出現, 投訴邀請她來看戲卻沒有座位, 終被安排坐在馬老爺旁邊. 後來, 貓屎再上一哥身, 埋怨沒有人送她回北帝廟. 阿芝自告奮勇擔任此工作, 卻在途中與街童賭錢, 以為靠貓屎的力量必能贏錢, 豈料盛載著貓屎的籃子被吹下海, 失去了貓屎的保佑, 阿芝最後把錢輸光. 回到大本營, 貓屎又附上了一哥, 阿芝唯有與生鬼釘再次上路.







馬老爺(即Dick的叔公)請戲班吃飯, 在飯店裏, 生鬼釘向瑪莉亞透露馬家的恩怨, 馬家前老代老爺曾騙Dick的外公賣假藥, 毒食了幾百名軍人, 連貓屎也是受害人之一. 軍人臨死前也把外公迫死, 促使外公對馬家下咒. 其後馬老爺往洗手間, 生鬼釘的陰陽眼一下子便看見另一與軍隊友好的女鬼柳姑, 大叫有鬼卻已太遲, 馬老爺被柳姑害死. 軍魂深感生鬼釘知得太多, 後來把他槍斃. Dick目睹事發經過, 卻半信半疑.






馬老爺的死交給警方調查, 他們審問了被聘用的道士, 原來馬老爺要他取阿芝的八字, 並下降頭使她愛上Dick, 瑪莉亞亦將從生鬼釘所知的消息供出, 由於太荒誕的原固警方根本不相信. 柳姑現真身向班主買兩場戲, 點名要求由阿芝擔正花旦之位; 另一方面, Dick向戲班班主取消叔公原先買的幾場戲, 只想查探更多關於自己家族的事跡, 找來問米婆邀請叔公與生鬼釘上來, 但收到的資訊卻是軍魂要血債血償, 找人填命, Dick與阿芝都會被害, 要速請法師幫忙.




眾人只知生鬼釘失踪, 未知他已遭不測. Dick到訪阿芝, 這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並邀請阿芝出海傾談, 盡量追尋馬家的歷史, 但似乎阿芝知得不多. 他們在海中心還遇到一艘快艇, 面目蒼白的生鬼釘就站在甲板上, 但無論阿芝怎樣大聲呼叫, 生鬼釘都沒有反應. 後來, Dick與阿芝一同前往找法師, 法師只派人給他們幾道符便打發他們走, 並沒接見.





溫貢發與一哥釣魚完畢, 遇上大雨, 到一間宗祠暫避, 順道找柴來生火燒魚. 一哥在廟內見到一些生果和燒酒, 累極躺下休息, 忽然看見生鬼釘進來, 吸大煙又倒燒酒, 卻十問九唔應. 一哥心生懷疑, 終於那個生鬼釘自認不是生鬼釘, 因為生鬼釘已死, 而他是軍隊排長, 嚇得一哥倉皇逃走. 溫貢發也同時撞魁, 一哥把他喚醒, 二人搞來搞去也跑不出廟. 排長道明來意, 原來其他軍魂需要附上肉身, 溫貢發與一哥甚至幾位戲棚的兄弟也被上身.





排長及其他軍人附上戲班人後, 衝上阿芝家找Dick, 把他關在木桶內, 並抬到荒山野嶺. 嗜賭的軍人忙著與街童對賭, 只剩排長與追到來的阿芝爭奪阿Dick. 阿芝一不為意, 把木桶踢下山, Dick及阿芝慌忙把排長關進木桶. 軍人來到以為阿Dick還在木桶內, 放火燒起來, 排長便讖滅了.






排長犠牲了, 另一軍官對復仇的行動大動肝火, 教訓其他有份參與行動的軍魂. 回到戲棚, 一哥站在高台上, 與在地上擲飛鏢的溫貢發綵排, 豈料一哥在高台上突然出現軍官, 嚇得不知所措, 最後被迫至從高處墮下身亡. 但他的肉身即被軍官附上, 大家看見一哥蘇醒, 以為他無事.






在下一台戲, 一哥在台上發神經, 手上的刀亂揮, 又追著阿芝和溫貢發, 直至阿芝拿著神主牌保護才停止. 觀眾以為是特備節目, 大拍手掌. 回在宿舍, Dick早覺有古怪, 在昏睡的一哥床頭猛貼符咒. 阿芝回到宿舍, 竟與一哥賭骰仔, 輸了要脫衣那種, 幸被瑪莉亞阻止. 這時柳姑魂魄飄到, 被一哥上身的軍官下令她要屠殺阿芝.





柳姑正要下手殺阿芝之際, 貓屎突然來到嚷著要看電視, 又附上阿芝, 使柳姑未能即時完成任務. 瑪莉亞看見家中要撞鬼, 打電話叫Dick搬兩部紙紥電視來擺平事件.






片末最後的那台戲, 一哥與阿芝在台上表演, 法師突然出現, 把一哥軍官及台下的無數軍魂一一收服並藏到葫蘆內. 事後經過他精密的計算, 原來還有一隻鬼在逃, 那正是柳姑, 但Dick和阿芝帶著法師的護身符, 已當事情告一段落.







<撞到正>劇情頗複雜, 枝節也略嫌零碎. 事實上, 故事內的角色很多, 有些如Dick的外公從無露面的, 又有很多只用對白交待的恩怨往事, 若非全神貫注觀看, 隨時會迷失, 即使明白了故事也未能即時產生感覺. 我也是看了三四次才感受到劇情編排得不錯, 而且有很豐富的元素, 包括戲棚內的瑣事和勾心鬥角及靈異等. 頭幾次看此片時, 有點不明白劇情, 還對編劇陳韻文有戒心, 因她編過的<牆內牆外>、<愛殺>、<烈火青春>我都不太欣賞, 想不到她對許鞍華特別偏心, <瘋劫>及<撞到正>都算是不錯的劇本.

我又特別欣賞幾位演員的上身演出, 尤其關聰及劉克宣被上身時, 完完全全融入了另一個不同人物的性格及特質. 至於蕭芳芳亦喜劇感十足, 與阿芝的市井性格簡直絕配. 她不滿自己的演出, 可能是有感偏向浮誇吧, 比當年的林亞珍更加過火了一點.

<撞到正>雖涉及靈異題材, 但不覺半點恐怖, 反而有點輕鬆活潑. 要求鬼片那些傳統恐怖及血腥形態的, 有可能會失望. 由於此片失傳多時, 不易尋獲, 要看類似題材的電影, 提議找來許鞍華2001年作品, 陳奕迅及舒淇主演的<幽靈人間>, 或是由梁栢堅於2002年執導, 陳奕迅和容祖兒主演的<魂魄唔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