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鞍華開創新浪潮之作: 瘋劫 (1979)

在1980年代初的香港電影新浪潮, 每每提及為始祖的, 就是許鞍華在1979發表的第一部作品<瘋劫>. 許鞍華與不少新浪潮導演的背景及出身都有共同之處, 她從英國倫敦進修電影回流, 在電視台曾擔任編導, 之後亦為香港電台執導<獅子山下>, 其中她擅長的包括警察及越南難民等具時事觸覺的題材.

<瘋劫>推出後, 獲得香港及台灣方面的關注. 這部電影包含了奇情和血腥的元素, 還有新浪潮導演喜歡的創意手法. 劇本方法描述了龍虎山的雙屍命案, 雖說未到奇案程度, 平鋪直敘的話其實不難理解案情, 但許鞍華採取懸疑的處理, 加上把時序大兜亂的剪接手法, 使觀眾理解故事難度大增, 而且更具驚慄性. 此片也因此奪得最佳作品獎, 最佳編劇及最佳攝影三大獎項; 當年香港金像獎還未開始舉辦, 否則肯定會滿載而歸. 除獎項外, 票房收入達二百一十多萬, 當年的華語電影中賣座排第十六.


所謂龍虎山雙屍命案, 是真有奇事, 在1970年一對大學高材生遭疑似精神病發作的男子殺死. 而<瘋劫>把該案件改編而成. 由萬梓良飾演的醫生阮士卓, 及趙雅芝飾演的李紈紈為一對情侶, 紈紈的失明母親還不時催促他們趕快結婚. 豈料一天, 他們的屍體雙雙被發現倒臥在龍虎山, 女屍更被石頭砸得容貌不全. 警方公佈阮士卓及李紈紈被殺害.



警方在龍虎山搜集證據, 為精神有問題的阿傻(徐少強)落口供, 可惜未能證實他就是殺人兇手. 這時候紈紈的鄰居少女兼青梅竹馬的好友, 張艾嘉的角色阿明, 感覺案情有所奇怪. 在雙屍案發生後, 戲中有街坊碰到紈紈的"鬼魂", 又有洗衣店老闆娘說紈紈親自到來想取回綿襖, 連李母亦感到紈紈曾回到家中.






阿明也時常感到紈紈經常在周圍, 於是在探訪阮及李的母親時, 發現重大線索. 阮母把一張曬相單給阿明, 阿明把照本取去, 發現阮士卓搭上一名患有肺病的澳門妓女梅小姬. 她到了香港的療養院治病, 卻不時離院找阮醫生. 阿明亦曾經在一船程上見過兩人在一起. 另外, 李母證實紈紈懷孕, 於是阿明找法醫朋友再驗屍, 發覺女屍被無身孕. 後來從梅小姬的病歷紀錄, 反而驗證了女屍就是梅小姬.





在警方的搜查下, 阿明在一殘破家中找到紈紈, 可惜她一知道警察來到便逃走. 終於, 阿明在案發現場拜祭阮士卓時, 紈紈到來會面. 這時候, 紈紈憶述當日案發經過, 她約了梅小姬出來"講數", 因她懷有阮士卓的身孕, 要求梅小姬退出三角關係, 可是梅不得要領. 二人大打出手, 阮士卓雖趕到, 卻被梅士姬錯手以燒烤叉剌斃. 紈紈在自衛過程中以石頭擊暈梅小姬, 並固意令屍體破相, 更把衣服對掉使人誤以為死者就是自己. 在紈紈離開後, 雖然梅小姬並未斷氣, 但這一切被阿傻目睹, 令他大為興奮, 就把梅小姬勒死了.






出事的龍虎山頭, 是阿傻經常出沒的地方. 這時候剛巧阿傻又出現了, 紈紈乘機借阿傻希望殺阿明滅口. 混亂間, 阿明得以保命, 但紈紈氣若游絲, 阿傻的母親又路經此地, 她以菜刀一刀劈向紈紈的肚上, 就把嬰兒拿了出來, 交給阿明. 電影就是在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完結了.






故事其實並不複雜, 但有不少犯駁的地點, 尤其在於警方是否如此馬虎便斷定死者的身分. 在許鞍華的懸疑處理手法下, 加上時序癲倒的剪接, 以及今時今日看回由錄影帶翻製的影像, 配以很黑暗的畫面, 實在會令人多花心機才能明白整體故事.

演員方面看到卡士陣容強大, 當年張艾嘉還未拿金馬獎影后(1981,1986)及金像獎影后(1986), 但可以說演出發揮完全蓋過同片的趙雅芝. 當然趙雅芝的驚艷亦是值得一再回味, 今天她鮮有出席公開場合, 她的樣貌變化竟不大, 真是不老的傳說. 片中還有不少客串的角色, 如徐少強, 萬梓良, 林子祥, 曾江等, 實在令各導演佩服她能第一次執導就可以吸引好演員的能力.



至於許鞍華, 對我自己來說, 有一份莫名的親切感. 還記得中學時代, 參加了人口普查的調查員工作, 碰巧就被派到許鞍華的家中進行訪問. 當時她並不在家, 訪問由她母親代勞. 我還清楚記得她母親是很以女兒的導演工作為榮. 電影新浪潮過去了, 沒有幾多個還在電影圈繼續定期出產, 而許鞍華還差不多保持一年一部戲的產量, 和屢次在電影頒獎禮中獲取個人獎項, 和令老闆及台前幕後的工作人員得獎, 實在非常難能可貴.

<瘋劫>在西環餘樂里一帶的舊唐樓拍攝, 充滿香港懷舊氣息. 無可否認以質素或歷史見證的角度來說都值得一看, 但要找電影錄像卻不是垂手可得. 在十多年前, <瘋劫>應曾出版過VCD, 之前也有VHS錄影帶及LD, 但今天已經不易尋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