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像影后林碧琪的成名作: 靚妹仔 (1982)

Lonely Fifteen

在整個八十年代, 若要選出具代表性的電影, 必定要有<靚妹仔>. 這部劃時代的作品, 是由麥當雄監製, 黎大煒導演的刀仔鋸大樹之嘗試, 製作成本低, 起用新人作為主角, 以寫實拍攝手法, 探討青少年問題. 在新浪潮時期, <靚妹仔>為觀眾提供了在題材和製作上的另類選擇, 取向受到巿場認同, 竟收票房過千萬.


說起<靚妹仔>, 又怎能不提林碧琪? 此片的女主角, 拍完<靚妹仔>後, 她討厭拍戲, 於是拒絕豐厚片酬, 成為一片演員. 隨後又憑此唯一作品成為最佳女主角, 打贏張艾嘉、鍾楚紅、繆騫人、馬斯晨等好戲之人. 雖然晉身金像影后, 在我而言, 她的戲外世界, 比起<靚妹仔>和她的演出更加精采, 更加懾人.

<靚妹仔>的故事是有關陳碧琪(林碧琪), 童年時本有個幸福家庭, 在中學時代, 碧琪入讀品學皆劣的學校, 學生無心上課, 又煙又酒, 更有出鐘做魚蛋妹的. 碧琪與一班同學姐妹出席男生相約的派對, 男男女女在吸食大麻, 玩脫衣遊戲, 來為又瘦又矮的男生慶祝生日.





碧琪的父母離異, 她跟隨母親(朱承彩), 而母親則找了個健碩的菲律賓人Sam做男友, 終日在家打鼓練結他, 碧琪最討厭他; 父親也已再婚, 育有一個幾歳的兒子. 碧琪不時到父親經營的燈飾店拿取生活費, 並探望她最喜愛的爺爺. 她看見父親的新任太太和弟弟, 對爺爺態度極差, 忍不住在店內肆意破壞, 來發洩她的不憤.






碧琪的最好姐妹Irene(溫碧霞)課餘在服裝店兼職, 經常把舊衫換新衫, 又把店裏弄得污煙瘴氣, 令老闆娘氣極. 晚上碧琪和Irene相約其他同學到Disco消遺, 對跳舞跳得起勁的Peter(麥德和)有深刻印象. 翌日, 碧琪與壞同學在超巿偷竊失敗, 被人束手就擒, 經苦苦哀求經理才答應不報警, 可是卻召來校長及班主任, 碧琪即時被踢出校, 還要在超巿內被罰. Irene與其他同學雖有份偷竊, 卻憑運氣逃脫, 但就迫不得已不認碧琪. 碧琪被放走後, 與Irene在街上大吵大鬧, 還對圍觀的男生拳打腳踢. 碧琪一走了之, 卻重遇Peter, 被他搭訕並向邀請上他的車子.






貪玩的碧琪要求Peter淮許無牌的她駕車, 她卻不一會便炒車. Peter把撞至殘破的汽車回到父親經營的車房, 被他訓斥一頓. Peter帶碧琪到維園滾軸溜冰, 碧琪對活力十足, 精通運動的Peter另眼相看, 要求Peter指導, Peter答應, 惟先要買Roller鞋. 碧琪回家向媽媽要錢, 並說是校內課外活動的費用, 被母親揭穿她早已被踢出校. 碧琪被拒絕, 加上賓佬幸災樂禍, 心有不甘, 對母親說出難聽的說話, 引起母親憤怒地掌摑女兒.






碧琪離家出走, 為生活, 為買滾軸溜冰鞋, 向同輩借錢. 她的姐妹們慫恿碧琪賣身賺錢, 在同輩壓力下踏上做魚蛋妹之路. 在第一次為客人以手解決後, 卻覺異常噁心. 碧琪再見Peter, 因不夠錢想放棄買滾軸溜冰鞋, 但愛郎已經為她付款. 碧琪與Peter上床, 一夜纏綿後覺得Peter身上的紋身非常有型, 自己也弄了一個類似的紋身在胸前.






Peter早已向碧琪坦白跟隨他沒有好結果, 他之前犯事入冊, 與家庭關係惡劣, 而他也本來有一個女朋友. 這個前度女友也在監獄熬了一段時間, 出來後立即找尋Peter下落. 當她知道碧琪的存在, 便宣示以前和Peter的關係, 勢要將男友搶回來. 兩女爭一男, 她們就在街外先口角後動粗. Peter對碧琪賭氣說二人關後告吹, 令她崩潰, 到朋友家裏訴苦. 這時, 好友Irene已搭上富家子弟Tommy(潘宏彬). Irene與Tommy在床上纏綿, 碧琪就睡在房間的地上.




碧琪繼續在夜總會上班, 還有老頭穿針引線為她和她的朋友當金融公關, 向她們洗腦說搵錢才是皇道, 前途可有多明朗. 碧琪濃娤艷抺準備上班, 卻巧遇母親, 被拉去喝茶. 碧琪只瞞騙母親在茶樓當招待的工作, 母親知道生活艱難, 邀請女兒回家居住, 惟她最討厭該賓佬, 明言有他在便無可能回去. 母親感到寂寞, 才找來男友陪伴, 碧琪卻聽不入耳, 拂袖而去. 臨走前母親告訴碧琪, 爺爺已病逝. 此消息令傷心欲絕, 她立刻到爺爺的墓前拜祭.






靚妹仔雖為生活和金錢奔波, 但貪玩性格不改. 碧琪和Irene在夜場認識幾名公子, 一晚夜訪墳場, 其中一名公子大玩童乩, 請壇上身後, 跳來跳去, 又用刀把自己劈得滿身鮮血, 嚇得所有人驚叫. 兩名男的趕忙制止, 那個被上身的公子靈體離開後, 大喊很痛, 於是大夥人驅車前往接載他往醫院急救. 他們無視交通管制, 終於發生意外, 撞向盛載易燃物品的貨車. 碧琪和Irene都保住性命, 安然無恙. 可惜同行女伴則恐被毀容, 她的母親在醫院呼天搶地, 使碧琪和Irene也動容.






碧琪在夜總會上班時, 碰著母親和她男友到該處娛樂. 母親驚見女兒做小姐, 勸導她回家, 離開這種不良場所, 與碧琪拉拉扯扯, 終於也不歡而散. 思前想後, 母親還是想女兒返回身邊, 於是向Sam攤牌, 要求他另覓居所. Sam聽到後不能接受而情緒失控, 把碧琪母殘暴虐打, 驚動警察上門調停. 但Sam恃著恐武有力, 連警方也不怕, 最終被槍擊, 當場死亡.






Tommy和Irene打得火熱, Irene懷有身孕, 還計劃要結婚, 然後在加拿大定居, Irene便可與在加國坐牢的母親重逢. Irene為迎接新生活, 還積極地學習英語. 她在茶聚時高興地將此消息告訴好友, 失戀中的碧琪羡慕不已. 可惜Tommy心底裏根本不想與Irene一起, 在茶聚中把Irene召開密談, 原來是分手表白. Irene如夢初醒, 無法接受被抛棄, 碧琪整晚陪伴在旁開解. 無奈Irene痛不欲生, 決意尋死, 就在碧琪忽略的一剎那, Irene在地鐵抵站時跳軌...






失去摯友的碧琪仍然到夜場上班, 但黑口黑面, 被同組小姐在客人面前, 借題發揮出言侮蔑. 該小姐要與碧琪在後巷「隻揪」, 來宣洩她搶客和耍大牌的不滿. 突然Peter出現, 制止碧琪被欺負, 並「響朵」「長樂街Peter仔」, 叮囑小姐小心. 碧琪重遇Peter, 緊緊地擁抱著愛郎, 也不能自拔重新燃點起愛慕和情慾.






浪漫過後, Peter又想獨自離開, 處理社團事宜. 碧琪不想再孤單一人, 堅持要與他同行. 心軟的Peter應承先與她宵夜, 走出街外, 即被仇家跟蹤及襲擊, 連碧琪也成目標. Peter為保護女友, 以身軀擋著利刀的攻擊, 終被斬至滿身鮮血. 其後二人被送往醫院, Peter在救傷車內奄奄一息, 碧琪擔心不已. 母親接到消息後趕往醫院, 向女兒詢問Peter的狀況, 也關心地叫這迷途羔羊回家...






麥當雄在電影圈的發展, 多是以監製及編劇身份. 他有份策劃的影片, 大部份交由弟弟麥當傑和在麗的時代合作無間的弟子黎大煒執導. 黎大煒執導作品只有廿套左右, 但不乏賣座、有口碑和受歡迎的電影, 如早期的<猛鬼出籠>(1983)和<艷鬼發狂>(1984), 和後期加入劉德華的天幕電影製作公司的代表作<九一神鵰俠侶>(1991)和<九二神鵰之痴心情長劍>(1992), 還有最後一部執導的港產片<超時空要愛>(1998). 千禧過後, 黎大煒化身製作人, 參與了幾部國際性電影, 如有舒淇主演<The Transporter>(2002)和在2005年推出的續集.

說回林碧琪, 原名為袁碧琪, 中一後已輟學. 她樣貌清純漂亮, 但又帶點不羈, 被麥當雄稱為James Dean和山口百惠的合體. 在戲內的她, 體現了戲外的她, 反叛卻有個性, 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自<靚妹仔>後, 輿論一面倒大讚十六歳的她是影壇新星, 是可造之材, 把幾十萬的天價片酬送到她面前, 也不為所動, 堅持不再拍戲. 在拍攝<靚妹仔>時, 有說她被迫裸露和拍床上戲, 麥當雄當然否然, 林碧琪也沒有特別發表意見, 只流傳成為<靚妹仔>的談論點.

其後, 林碧琪認識Fred Carpio, 即杜麗莎的胞弟, 未婚懷孕. 林的父母要求法院判決女兒受女童院監管, 因此林碧琪經過了一段被感化的日子. 男方的家長則一直贊成兩人結合, 而這也在林碧琪成年後實現. 這段不被看好的感情和婚姻, 到今時今日仍幸福美滿. 脫離電影圈的三十年, 傳媒仍對林碧琪有興趣, 早前拍得她的照片, 雖已四十七、八歳, 仍然非常美艷, 而且堅持不接受訪問.

<靚妹仔>在推出時, 震撼了香港影壇, 從現在看來, 也對往後港產片的發展有很大影響. 無可否認, <靚妹仔>有它的特色, 但我看過後卻無特別震撼的感覺, 可能是看過太多同類型電影的關係. 對林碧琪的演出, 新人來說可說是自然, 也夠電影要求的生活化, 但是否達到影后級數, 則有商榷餘地. 但有一點不容否定的, 是<靚妹仔>以現場收音, 為港產片的先鋒, 這對評價演技有幫助. 如麥德和的演出, 若無現場收音, 也不易察覺他有生硬的感覺, 而林碧琪則可因此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