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雷扮完差利扮教父: 鯊魚燒賣 (1982)

Food For The Sharks

早前香港電影資料館舉辦了香港差利的影展, 播放了五部香港演員以差利造型演出的電影, 包括「東方差利」伊秋水主演的<賣花女>(1952)、馮峰包攬編導演的<同撈同煲> (1956)、新馬師曾的<兩傻擒兇記> (1959)、鄭君綿的<大家歡樂在今宵>(1968)及吳宇森導演、石天主演的<滑稽時代>(1980). 其實, 伊雷在1982年自編自導自演的失傳電影<鯊魚燒賣>也有扮過差利的.

在<鯊魚燒賣>中, 伊雷仍是發揮一代笑匠的瘋狂本色, 不只模仿差利, 還模仿馬龍白蘭度 (Marlon Brando)的經典教父look, 一人分飾兩角. 此片的構思來自伊雷, 他在因錢債問題入獄荔枝角羈留所的期間, 認識不少大陸偷渡客, 於是這個劇本便應運而生, 由偷渡題材開始. 這些人被稱為鯊魚燒賣, 可能是游水偷渡來港隨時變為海中鯊魚的點心, 因而得此稱呼.

話說差利(鄭君綿)住在大陸某村, 全村人已離村偷渡, 差利屢試不爽. 差利的兒子差D(伊雷扮差利)長大後, 繼承父親心願, 用盡不同辦法誇越中港邊境, 如插翼飛行, 木笩, 氫氣球等, 終於扮龜游水渡過深圳河, 可惜在上岸時被警察擒獲. 警察問差D港督是誰, 提示姓麥, 差D把認識的麥炳榮、麥當勞、麥芽糖等全都說出, 卻不能答中麥理浩, 而被認定為鯊魚燒賣, 帶到警局預備即捕即解.







阿里巴巴(伊雷扮教父)與台藉妻子阿里媽媽從外地回港, 他的黑幫門徒到機場往接機, 這些都是鹹濕佬, 當著老闆面前對阿里媽媽垂涎. 他們乘坐開蓬跑車回家, 阿里巴巴經過山邊要小解, 阿里媽媽竟被人挑釁鬥車, 撇下老公不理. 這時解犯車把差D與一眾鯊魚燒賣解回邊境, 差D被煙頭燒著, 各人以為車內發生火警, 慌忙逃跑. 隨車的警察立即把走犯捉返車內, 只有差D能逃脫. 警察把跌入泥濘的阿里巴巴誤作差D, 把他強行帶走.







祝英台(莊靜宜)為偷渡來港的小偷, 剛被解款車走犯分散注意力而失手被發現偷竊, 迅即逃跑, 碰巧遇上同在逃跑的差D. 差D看見祝英台的長髮真身, 深深被吸引, 魂飛魄散. 阿里巴巴向警方投訴並非偷渡客, 竟在警長辦公室沐浴洗去泥濘, 相當招積. 胡不歸(胡大為)與大笨象(古國華)是兩個立志捉拿阿里巴巴的沙展, 可惜每次都給他逃掉或不夠證據起訴, 屢敗屢戰.







差D算是偷渡成功, 可惜身無分文, 只能看著燒臘舔玻璃望梅止渴. 他的首要目標是尋找遠房親戚大姨丈(劉克宣)來投靠, 差D終於誤打誤撞在長洲尋獲. 為人勢利的鄉紳大姨丈見到窮親戚, 起初還想不認, 但差D死纏爛打, 又當眾掏出陳年舊照, 大姨丈不認不認還需相認, 將差D帶回家中. 當大姨丈知道差利只剩下一對鞋給差D, 立即收起所有食物, 餓極的差D把大姨媽(陳立品)的收經丸也吃掉. 大姨丈勉強應承差D留下做打雜, 但差D竟提出年幼時的婚約, 要與又醜又啞又要坐輪椅的大姨丈女兒妲己(余慕蓮)結婚, 簡直是大想頭.







胡不歸和大笨象的上司以兩人終日說要追捕阿里巴巴, 但每次都失敗, 限他們在兩星期內將之逮捕並成功起訴, 否則降職, 使這兩名烏龍幹探懊惱不已. 阿里巴巴的非法勾當被警方接二連三冚檔, 令他懷疑兄弟中有內鬼, 以保齡球測試各人, 反而被一名手足打個全中, 阿里巴巴和身旁的人全部倒下. 另一方面, 差D在大姨丈家打掃, 被吸塵機玩殘, 完全不受控制, 不但打破幾個古董花瓶, 吸走鸚鵡及魚缸的金魚, 還追著妲己的胸口來吸. 差D落力把吸塵機扯開, 卻被大姨丈回來誤會他非禮女兒, 大怒下趕走差D.






胡不歸和大笨象到酒吧找線人, 套取能緝拿阿里巴巴的資訊, 巧遇阿里巴巴的前度女友黛安芬(姚煒). 兩人在酒吧與線人搞出一堆笑話, 黛安芬提議兩位烏龍幹探既然要交差, 倒不如找個貌似阿里巴巴做代罪羔羊, 例如馬龍白蘭度便成, 令胡、象為之吹脹. 祝英台在巴士站的鄧光榮電影廣告牌後躲藏, 只以偽裝電影人物的手臂來偷竊, 被差D及其他等車的人發覺, 合力將她捉住. 差D見到原來夢中情人身陷囹圄, 立即助她脫離險境. 祝英台幸得英雄相救, 帶他回村見爺爺嫲嫲.







祝英台居住在鯊魚村, 全村人民都是鯊魚燒賣, 偷渡來港的. 村內的射喱眼(杜少明)為幫助村民融入香港, 向村民教授英文. 差D在祝英台的家中作客, 地方狹窄, 不慎坐在正睡覺的爺爺嫲嫲身上. 阿里巴巴的手足來到村裏, 追收射喱眼協助村民的偷渡費用. 射喱眼手足無措, 子女又被幫派人士擄走, 哀求客人差D幫忙籌錢. 差D胡裡胡塗答應, 祝英台怪責他無端把責任扛起, 這時差D只能找有錢親戚大姨丈救濟.






差D回到大姨丈的大宅, 靠撞聾的根叔(西瓜刨)和老懞董大姨媽, 令正在打牌的大姨丈食鋪詐糊, 趁他賠錢給雀友時乘機巧奪, 輕而易舉籌得大筆現金, 但仍未夠要付的偷渡費. 差D打算在賭桌上贏夠所需款項, 本以為幸運之神降臨在他身上, 但一鋪廿一點已令他清袋. 差D唯有走到上次巴士站的廣告牌, 效法祝英台的偷竊技倆, 無耐電影廣告已變, 差D把手伸出時顯而易見, 恰巧胡不歸與大笨象經過, 把差D拘捕. 他們喜見差D貌似阿里巴巴, 極度興奮.







胡不歸要脅差D與警方合作, 否則要坐一輩子監倉. 差D無奈答應, 卻提出合作條件, 要警方付清偷渡費之餘, 還要給予所有鯊魚村的村民身份證. 大笨象找黛安芬回來, 協助他們為阿里巴巴設陷阱. 他們認為差D樣貌酷似阿里巴巴, 要他扮成目標犯人. 經過改造後, 加上氣泵令身軀臃腫, 竟似模似樣.






黛安芬致電阿里巴巴, 引他抛低老婆來到香閨. 阿里巴巴預期到訪, 黛安芬表現得熱情如火, 與他大跳辣身舞. 胡不歸看準時機把阿里巴巴扑暈, 並把他關進盔甲裏, 而差D便喬裝成阿里巴巴的樣子代替出席黑社會高峰會.






在黑社會會議中, 差D竟遇上阿里巴巴的門生大姨丈. 他對黑幫習俗毫不知曉, 將兄弟結拜洗手的水一飲而盡, 令人奇怪莫明. 差D控制身上氣泵的閥, 使他身輕如燕, 把入罪證據黑幫族譜搶到手後, 飛出森林, 令一眾黑幫門徒追追逐逐. 阿里巴巴甦醒過來, 不理困在盔甲內, 直奔到會議場地. 差D、祝英台及兩名幹探及時坐在棺材中, 成功溜出, 並撞向趕到來的阿里巴巴盔甲, 終被警方落網. 之後, 胡不歸及大笨象雙雙被送到蘇格蘭場養傷; 而黛安芬就害怕阿里巴巴出獄後尋仇, 逃到法國開胸圍廠. 差D和祝英台則結婚及育有幾名子女, 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伊雷在羈留所與大陸偷渡者日夕相對, 有鑑於當時不少電影把他們描寫得偷懶貪錢, 故此決心希望通過電影表現他們好的一面, 包括刻苦的精神和對偷渡的毅力. 伊雷本來只為電影作幕前演出, 後來卻演變為合導, 並與創作團隊一起度橋. 他與胡大為早是老拍擋, 在<鯊魚燒賣>前合作過<林亞珍>、<老虎魚蝦蟹>和<交叉零蛋>. 後來, 胡大為承認他的處女執導不算成功, 認為是個失敗的嘗試, 也是一個很好的教訓和經驗, 只因過份心急, 而且決定又不夠果斷.

老實說, <鯊魚燒賣>比伊雷另外兩部自導自演作品<猛鬼山墳>及<谷爆>可觀性低.伊雷式喜劇通常是超現實, 甚至天荒夜談, 故事枝節繁多, 劇情發展意料不及. 由頭看到尾, 你會覺得不像看了一部電影, 而是像看了很多部短片. <猛鬼山墳>和<谷爆>的整體感覺尚可, 笑料不錯; 但這部<鯊魚燒賣>就有點失控, 笑料流於過份無聊, 故事轉折又勉強, 白白浪費了扮差利及教父這條絕世好橋.

伊雷對扮差利有種情意結, 只因「東方差利」伊秋水便是他的老父. 我未看過伊秋水的演出, 若單憑看<鯊魚燒賣>, 伊雷的外型還勉強可以, 但小動作和內心表情便不夠「差利」了, 相信他與有差利綽號的父親仍有一段距離. 反而他扮教父, 效果更佳, 但就贏不到「東方馬龍白蘭度」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