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禮濤, 黃秋生勁cult電影: 伊波拉病毒 (1996)

在我心目中, 牟敦芾的<打蛇>穏佔cult片的至尊, 而第二位的就是邱禮濤在1996年所拍的<伊波拉病毒>. 此片當年賣座情況一般, 上映七天票房只得一百五十多萬, 但cult片並非取悅大眾的普通娛樂, 只有喜歡觀能刺激的觀眾才會走去看cult片.


<伊波拉病毒>的色情暴力元素都拍得很震撼, 電影末段描繪黃秋生飾演的角色帶有伊波拉病毒而自己卻免疫的情節夠天馬行空夠瘋狂, 是它作為一套cult片的成功之處. 我把此片放在第二位, 是因為我相信<打蛇>描述的事情確確實實發生過, 而被牟導演一拍出來, 那份真實感和壓迫感非常強烈.

說回<伊波拉病毒>, 我第一次看的時候, 感覺這是<八仙飯店之人肉叉燒包>的續集, 因為除了導演邱禮濤及主角黃秋生之外, 情節亦有部份雷同, 但畢竟<八仙飯店之人肉叉燒包>為改編自澳門的滅門慘案, 而<伊波拉病毒>則算是原創劇本, 所以後者在發揮上應沒有框架, 而仍然偷了橋, 是要扣分的原因.

至於黃秋生, 早在<八仙飯店之人肉叉燒包>以香港史上唯一一人以三級片贏取最佳男主角, 若以兩套他同樣演變態殺手來說, 他同樣演出神韻. 不過八仙飯店的真身主角王志恒在案件揭發後被傳媒大幅報導, 黃秋生要演譯這個角色至形神俱似, 而且做到性格變態中內斂, 演技要求較高; <伊波拉病毒>的變態佬, 則浮誇兼性情外露, 難度相對較低. 黃秋生不諱言討厭令他成名兼拿到影帝的這類三級片, 即使<八仙飯店之人肉叉燒包>是他最享譽盛名的代表作. 自他成影帝後, 並沒有即時片運亨通, 反而接拍了一大堆爛片, 也有不少邀他繼續做變態佬, 其中之一的<伊波拉病毒>也算是他其中一套代表作.

故事從1986年的香港開始, 黃秋生的角色阿雞, 與大佬(成奎安)的老婆有染, 被捉姦在床. 大佬本來佔盡上風, 要處罰勾義嫂的阿雞, 還要他除褲自剪. 阿雞戰戰兢兢拿過剪刀, 當然沒有自剪, 還反客為主, 以摺枱把大佬奪命. 大嫂之前聲稱自己是被阿雞強迫才就範, 阿雞氣極, 把她的舌頭剪掉. 大佬的女兒小麗本來亦被阿雞差點殺掉, 幸好有人到訪, 小麗才保住小命. 阿雞受通緝, 下落不明.






鏡頭一轉, 是1996年南非的約翰尼斯堡, 阿雞原來在唐人街餐館當廉價勞工, 經常受老闆(羅莾)的老婆(張璐)欺負. 有幾個香港機組人員到南非到該餐廳用饍, 其中一個亞麗(王翠玲), 一遇到阿雞便作嘔. 阿雞在南非十年, 自稱沒有性行為, 只因連妓女亦看不上他, 只有回宿舍對著老闆娘的胸圍自我解決, 偶爾隔牆聽著老闆兩公婆行房, 還夠膽在廚房雪櫃拿出一塊豬肉來幫手, 用完放回原位. 阿雞在餐廳遇到客人投訴, 便會順手拿出他借來解決的豬肉來做菜, 認真核突.




餐廳老闆因買豬時受了白人的氣, 帶同阿雞改到偏僻的村落從黑人買豬. 途中二人下車小解, 竟遇到非洲豹. 他們到達村莊後, 看到不少屍體, 死狀恐怖, 其他村民則似在進行一些儀式, 斬生雞以濺在屍體上, 但最後仍在驚心動魄的情景下, 買了兩隻豬回去. 返途中, 阿雞意外地撞了車, 與老闆頂撞了兩句, 一氣之下離開了車廂, 剩下老闆一人修車. 阿雞獨自逛到河邊, 見一赤裸上身的土著女人突然暈倒, 色心起下把她強姦了, 但在行事時那女人嘔吐大作, 阿雞隨手撿起石頭向她的頭上砸了幾下.




阿雞回去後照常煮菜, 但他發燒迷迷糊糊下在切菜時弄傷手指, 流出來的血染在菜上. 老闆召來醫生出診, 後來經詢問下, 才知道早前去過的Zulu部落已成為伊波拉病毒的疫區. 據醫生說, 伊波拉病毒病發初期, 像發燒感冒, 但在七十二小時內, 病毒會侵蝕人體內臟器官, 七孔流血; 一千萬個感染到病毒的, 有一個會生還, 初期病徵一樣, 之後則不會發病, 但會成為帶菌者, 將病毒傳開去, 阿雞正是此千萬分之一的病人.



老闆娘趁老公不在家, 想叫表哥幫手把阿雞送到森林餵野獸, 被阿雞聽到, 他突然病情好轉, 盛怒之下, 又想把老闆娘強姦. 餐廳老闆剛巧回來, 想帶同老婆逃走, 卻被阿雞以暴力殺害, 以門把頭顱夾甩了. 老闆娘在被阿雞淫虐完後也喪命, 連同本是到來送阿雞入鬼門關的表哥, 亦一併遇害. 阿雞以電鋸將他們分屍, 製造成非洲叉燒包出售, 被受到食客好評. 同時, 他亦找到了老闆收藏的一筆巨款, 喜極. 此段亦正正是如<八仙飯店之人肉叉燒包>情節重疊之環節.






阿麗就是當年幸保性命的小麗, 長大後成為空中小姐. 她繼上次嗅到阿雞身上的血腥味便想吐, 因該氣味與當年父母被殺時的一模一樣, 決定與男朋友再到餐廳找尋線索. 阿雞死口不認就是阿麗要找的人, 訛稱阿雞已轉往另外一個鎮謀生. 阿麗不相信, 於是到警局舉報這個香港殺人犯, 可惜她苦無證據, 警方亦無能為力.




南非有大量市民無端病死, 死者身體多處潰爛, 是伊波拉病毒發作. 此時, 阿雞身懷巨款, 告別南非, 回到香港. 阿雞抵步後, 第一件事就是召妓. 一夜風流的後遺症, 就是把伊波拉病毒傳給了兩名妓女, 然後再使病毒肆虐全港. 兩名妓女之死, 觸發警方要找尋到病毒的原宿, 在媽媽生提供的資料下得悉阿雞的身分. 當追查到阿雞入住的酒店時, 他剛巧退房走了.






同時間, 南非方面發現伊波拉病發的病人, 全都吃過阿雞的"非洲叉燒包". 他們在調查中得知阿雞是在香港的殺人逃犯, 於是把資料傳到香港警方協助. 阿雞散播完病毒給妓女後, 找回舊女友阿霞(陳妙瑛). 他們二人與阿霞的女兒到處逛街及飲食, 期間阿雞口沬橫飛, 又打噴嚏, 回家後與阿霞的老公講數時又把病菌傳播給他. 這時, 與阿雞的口沬及鼻涕有接觸的人都病發, 身體發抖又狂嘔吐.





阿麗在尖沙咀突然發現阿雞, 雖已立即通知負責此案的楊sir(尹揚明), 卻仍獨自追踪, 至被阿雞發現, 還在糾纏中咬了阿雞的手臂一口. 楊sir來到發覺阿麗咀角滲血, 大驚. 阿霞在家的新聞報導看到報道有關阿雞為伊波拉病毒的第一病源, 先是冷靜應付阿雞, 然後機智地把他反鎖在雞, 可是阿雞跳窗走了出來, 還以刀脅持阿霞的女兒. 楊sir雖然與一班穿上防毒衣的警員到場, 想勸服阿雞接受治療, 但阿雞狂性大發, 拿著刀亂走, 還不停向途人吐口水. 阿霞想追回女兒, 中途卻病發倒臥在街上.






阿雞進入瘋狂狀態, 指伊波拉為天製造出來的病毒來治世人. 當楊sir追到被槍傷阿雞時, 他害怕阿雞會對人質危險, 不敢輕舉妄動. 阿雞口把血從傷口啜出, 噴向楊sir身上, 並以刀界破他的保護衣. 阿雞繼續含血噴路人, 而被他勒得過緊的小女孩, 則已斷氣. 一直指罵各人在欺負他, 為了報仇, 阿雞不惜自殘, 以自己的血來與其他人同歸於盡. 楊sir趕至, 以火槍射向阿雞. 阿雞痛極亂跑到馬路中央, 被車撞低, 楊sir為恐阿雞還未死, 在他身上多補幾槍.






全副武裝的衛生人員在事發地點不停消毒, 雖然阿雞已死了, 但他自殘時留下的一塊肉, 被一隻狗吃了, 而那隻狗是屬於一名可愛的小女孩...


<伊波拉病毒>的編劇是秋婷, 原名鄭麗貞, 應記一功. 從她的個人網頁看到, 她的樣貌娟好, 似寫愛情故事多於<伊波拉病毒>這種cult movie. 而事實上, 從她的履歷表上, 很多由她主理的劇本, 即使是商業片, 有不少三級片及比較偏鋒的題材, 如<擋不住的瘋情>, <驚變>, <整容>等等, 並與邱禮濤及劉偉強導演合作無間. 作為cult片的劇本, <伊波拉病毒>擁有不少色情, 血腥暴力, 剝削, 怪異奇情的許多元素, 而且變化多端, 故事豐富, 最重要是充份發揮了黃秋生極端瘋狂的可塑性.

而邱禮濤的導技, 在此片亦顯出他的長處. 邱禮濤漸漸由一個另類片導演發展為一個多元化, 可拍不同類型電影的導演. 雖然不少人批評他的作品質素飄忽, 我亦相當同意, 但既然有投資者及片商給予他機會, 而他亦願意接受各種挑戰, 相信他的水準必會隨時間穏定下來. 個人覺得, 他拍攝cult片的手法最佳, 商業片題材硬朗及男性化的亦可以, 但拍愛情片及青春片則從票房口碑中得知他仍需磨鍊. 我認為邱禮濤的優勢在於曾當個電影圈內的不同岡位, 對音樂及藝術亦有認識, 是一個有才能的電影工作者.


最後一點想提的是, <伊波拉病毒>的另一偉大成就, 便是把廣東話粗口發揚光大. 黃秋生及羅莾之間的對白, 幾乎每一句均有"助語詞", 甚至女角張璐及陳妙瑛的對話亦不能倖免, 是我看過的電影之中最多粗口的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