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迪+張艾嘉的驚慄電影: 夜驚魂 (1982)

He Lives By Night

新藝城的黃金年代, 在八十年代初, 可謂戰無不勝, 尤以喜劇最為賣座. 新藝城製作和發行的電影, 都有一股新派和創意的品味. 1982年, 推出了由梁普智執導的<夜驚魂>. 梁普智是香港電影新浪潮的始祖導演, 拍過有個人風格的<跳灰>和<狐蝠>, 賣座成績優異.


當時新藝城推行集體創作制, 由奮鬥房七人組在麥嘉在美孚新邨的單位開會度橋, 再將劇本發放給旗下導演拍攝. 當時<夜驚魂>本來由一名攝影師執導, 但後來他因對劇本有意見, 並要對其刪改而遭撤換, 梁普智受委任接下<夜驚魂>這個任務. 這部戲的完成品, 因此是新藝城的風格, 而並非梁普智的風格.

<夜驚魂>的故事講述城中發生連環謀殺案, 起初是一名外藉夜總會舞孃被兇手以界刀刺傷全傷, 再被白絲襪勒死. 警方派出龍sir(鄭則仕)和王仔(任達華)調查案件. 兇案發生地點剛巧發生在電台DJ思思(張艾嘉)的家附近, 她上班時看到舊同學王仔, 上前打招呼並認識龍sir.




思思的電台節目受歡迎, 她的聲音傾倒不少男性聽眾, 並致電電台希望結識. 龍sir也是聽迷, 而且也是在大氣電波愛慕思思的人. 當他知道偶像原來是剛見過面的下屬王仔的朋友, 立即希望相約. 事實上, 思思每晚都收到痴漢(許炳森)搔擾的電話, 便到這種邀約慣性拒絕. 痴漢被拒後到超巿購物, 遇到飛仔(曾志偉)和飛女(古嘉露)高買, 在被警員識破後脅持痴漢, 又把在超巿內剛買完絲襪的女士上車逃走.






在車上, 飛仔向該女士毛手毛腳, 在胸前發現異樣, 而被女子踢下車. 飛女與女子擾攘而把車子撞向馬路欄杆, 昏迷不醒, 女子又以白絲襪將她勒死. 該女子輕鬆回家, 脫下衣服及假髮, 原來是名男子Eddy(艾迪). 龍sir以無比毅力, 繼續經王仔希望以電話攻勢攻陷思思. 痴漢又再致電思思, 並稱兩單絲襪謀殺案都是他做的, 並謂因為她接連拒絕約會, 她將會是第三名死者. 思思感覺憂心, 龍sir承諾接放工, 他天生鬼馬, 竟把思思嚇暈.






龍sir趁機邀請思思飲茶, 王仔點得滿枱都是點心, 三人吃得肚滿腸肥. 龍sir又千方百計令王仔先行離去, 好讓他能獨自開車送思思回家. 在途中, 兩名飛仔挑釁龍sir鬥車, 龍sir為了再心儀的女士面前顯現男子氣慨, 不惜出動手扣和警員證, 雖然贏了面子, 卻被同僚控告超速. Susie(金燕玲)和Nancy(鄺美寶)為好姐妹, 閒來會結伴購物. 這天, 他倆到鞋店試鞋, Eddy被上司指派為她們服務. Eddy一看Susie穿的白色絲襪, 便立即顯得不尋常, 為她穿上鞋時神情緊張. 當Susie決定買下高跟鞋後, Eddy表示有送貨服務, Susie於是將大宅地址告知.






入夜後, Nancy陪伴Susie回家休息, 發現高跟鞋早送到家中. 兩人性格好玩, Susie想嚇唬Nancy, 卻竟被對方扮死反過來嚇倒. Nancy在浴室浸浴之際, Susie煮點宵夜裹腹, 聽到一點異常聲音, 又以為是Nancy又在開玩笑, 誰知後來才發現是另有其人(Eddy). 身穿女人服裝的Eddy, 舉起界刀, 狠狠地在Susie身上亂揮.






滿身鮮血的Susie到浴室求救, Nancy大驚卻鎮定地沒有高呼. Eddy進來將Susie拖出客廳, Nancy及時躲進水中避過Eddy發現. Eddy再次用絲襪勒死受害者, 然後施施然到廁所小解及洗手, 並輕鬆地唱歌. Nancy驚慌地躲在浴簾後, 不敢露面, 只從鏡子隠約看到兇手是個女人. 兇手離去後, Nancy跑到客廳, 好友已經斷氣身亡.






Eddy的心理異常, 是由於前妻的外遇. Eddy臨上班前, 看見前妻的女性朋友, 穿著白色絲襪到家中作客. Eddy不以為然, 卻原來是一名男子易服瞞天過海, 其實是與其妻鬼混. 當Eddy忘記帶東西而折返, 發現自己戴了綠帽, 極怒下將二人殺死, 並且從始對白絲襪有特殊反應, 一見便動殺機. 他甚至見到穿白絲襪的鄰居小女孩, 也會衝動起來, 只是他盡量抑壓自己. 龍sir、王仔和思思討論案件, 根據目擊證人Nancy的口供, 兇手是個女人, 思思對案情特別有興趣, 龍sir相約她到家中翻查證據相片.






思思到達龍sir家中, 龍sir扮鬼扮馬, 又跳舞又煮飯, 都是為博紅顏歡心. 思思心中只想查案, 不想談情, 不斷催促龍sir取出案件資料給她翻閱. 從相片中馬桶前的染血鞋印, 思思發現若兇手是女人, 坐著小便時不應出現錯向的鞋印, 唯一解釋是兇手是男非女. 於是, 思思打算以身犯險, 穿著白絲襪引誘Eddy出動. 並在電視節目亮相呼籲巿民. Eddy從電視機上看到思思, 神情緊張, 並且嘗試致電接觸她.






思思如常到電台上班開咪, 龍sir等人則在一旁監視. 突然, 思思收到一通自認兇手的來電, 警方憑著背景的戲曲音樂, 追線到致電者的地址, 一眾警員立即前往追兇, 留下思思獨自在直播室. 這時, Eddy才致電思思, 又恐嚇要將她殺死. 思思自恃受到保護, 便歡迎電話中人來殺她. 龍sir找到痴漢的家中, 把他逮捕, 以為將真正兇徒繩之於法, 並歡天喜地把消息告訴思思, 但其實痴漢並沒犯案, 只是唬嚇思思而已.






Eddy突然出現電台, 擊暈看更, 直闖播音室. 他指責思思刻意穿著白絲襪引他出現, 現在讓她如願以償. 思思大驚, 把他們的對話於大氣電波廣播, 令龍sir和王仔察覺她正處於危機. 思思在電台東奔西跑來逃避Eddy的追殺, 在電錶房裏曾將對方電暈, 逃脫剛巧遇上趕到的警方, 並在大堂稍休. 誰知Eddy已甦醒過來, 襲擊正尋找他的警員, 換上警察制服, 在大堂佯裝夥計向龍sir等人報告已捉拿兇手, 讓他們急著要與兇手會面. Eddy露出奸狡的面容, 嚇得思思驚徨失措. 王仔也發現追踪的人並非已落網, 而是同袍中伏.






龍sir命令所有夥計脫下制服, 然後見到任何人穿上警服的就槍擊, 但聰明的Eddy也照辦煮碗, 赤膊上陣. 思思逃到直播室, Eddy緊隨其後. Eddy在直播室搗亂, 思思沒力擺脫, 被Eddy推倒唱片櫃困住. Eddy又對思思穿著的絲襪迷戀, 思思乾脆以他老婆的口吻跟他說話, 在他呆住的時候突然把室內的噪音調高, 才掙扎逃走.







Eddy窮追不捨, 將汽水售賣機推向思思, 卻不慎自己撞向窗戶墮樓身亡, 屍體壓在貨車上面. 貨車司機來到, 不察覺車頂上有異樣, 迅即將車子開走, 警方對屍體不翼而飛大感詑異. 龍sir慶幸思思安然無恙, 大感欣慰.






<夜驚魂>以輕喜劇加驚慄的劇種出現, 八十年代初不多, 所以在格式方面都算是頗創新. 這部電影中, 最好的橋段是將痴漢和Eddy同時騷擾思思來製造懸疑, 令觀眾以為兩人都有機會是真正兇手. 另外, Susie在大宅內被殺, 而Nancy目擊兇手卻看不到他是男性, 也是非常巧妙的佈局, 新藝城的創作組果然有頭腦. 最後<夜驚魂>的票房收近千萬港元, 延續票房賣座的好成績.

梁普智頂替另一人完成此片, 成為導演, 歷史也按這規律重演. 話說梁普智接拍新藝城<陰陽錯>, 又因不滿劇本這種事情發生爭執, 結果大家都知道林嶺東變成了<陰陽錯>的導演. 新藝城沒有因此而斷絕與梁普智合作, 指派他執導<英倫琵琶>, 遠在英國進行拍攝工作. 據說梁普智又故態復萌, 對劇本擅自進行修改, 差點又被泰迪羅賓架空, 被「照肺」後才乖乖照指示如常拍攝.

演員方面, <夜驚魂>雲集了我喜愛的主角, 如艾迪、任達華、鄭則士和張艾嘉. 當年張艾嘉只是拍過很少港產片, 未算在香港主力發展. 所以在某些獨腳戲的部分, 從口形看得出她仍是唸國語對白, 而在與其他演員合演時, 則用粵語演出. 雖然電影最後以配音配上對白, 但在演出時以自己不熟悉的同一種語言與對手互動, 可見張艾嘉敬業樂業, 尊重其他合作的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