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敦芾隠姓埋名之作 (一): 江湖了斷 (1985)

<江湖了斷>是邵氏八十年代中停產前推出的末期電影, 執導的是黃泰來. 前幾個月寫了一篇失傳電影牟敦芾導演的<殺人者死>, 原為1981年放映, 其後牟大導與邵氏發生合約糾紛, 還差一些補拍鏡頭才把拍攝完成, 所以當然沒有上畫. 幾年後, 黃泰來拍菲林拿回來重組, 加入一些新的段落, 再剪接成<江湖了斷>. 多謝兩位網友留言相告, 此亦在邵氏官方刊物<南國電影>得到證實, 使我沒有錯過牟敦芾在邵氏的告別作.


有關<殺人者死>的故事簡介, 可看回之前的介紹. 該劇本是探討死刑的問題,  但這套改裝版則沒有特別探討社會問題, 純綷說故事而已. 查看<殺人者死>及<江湖了斷>的演員表, 幾乎是一模一樣, 只是<江湖了斷>加插了客串的湯鎮宗, 亦是把劇本重組的主要因素. 而故事情節有百分之七十都一樣, 可想而知電影的大部分都是用回牟敦芾導演的鏡頭, 而黃泰來拍的應該大概兩三成左右.

最近在廣視發現天映翻推了一批曾絕版的邵氏電影VCD推出市面 (還是舊貨?), 其中包括了<江湖了斷>, 我抓緊時間買下來, 可惜其他有興趣的實在不多. 

<江湖了斷>講述五個人從大陸偷渡來港, 湯鎮宗的角色阿宗因誤踏陷阱, 其他四人分別由葉洪(羅莽), 魯保(尹相林), 何明(強漢)及高妹(左燕翔)見駐軍逼近, 而放棄阿宗. 其後四人淪為黑幫打手, 打劫金舖, 男的負責進攻搶略, 卻被警方有計劃的截破, 在尖沙咀好時中心追捕; 女的則扮路人被葉洪脅持.





三男最後跌入法網, 被判囚五年. 其間有描述葉洪在獄中搗亂的暴力鏡頭, 甚有牟敦芾的風格. 羅莾亦表演了生吞四腳蛇的片段, 當他把四腳蛇吃掉還把尾巴扯甩時, 那條四腳蛇尾還在跳動, 可想而知當年的演員面對牟敦芾都要大膽演出.





五年過後, 魯保及何明分別出監. 魯保在兩天後便在公寓裏被神秘兇手以界刀殺死, 而何明亦在買槍時遭兇手亂槍下喪命, 兇手殘忍無比. 葉洪因在獄中襲警而被加判兩年, 所以仍在服刑.




黃幫辦 (白彪) 及他的手足雷公 (孫建) 提議假釋葉洪做餌, 引兇手再出手. 葉洪考慮過後願意配合, 出監後狂飲狂食及叫雞都要入警方數,  但仍受制於警方貼身保護. 葉洪經常借故逃離雷公等的監視, 其中一次走回去找他的老婆 (梁珍妮), 發覺她已經搭上另一個佬, 氣極把那男人痛毆一頓.






兇手終於出現, 用電單車追殺葉洪, 使他受傷. 之後, 葉洪一口咬定是高妹因想獨吞贜物, 所以要殺害與案有關人士. 為了找尋高妹, 他找到了何明的妹妹阿美, 又被她以為是為了贜物殺了何明, 差點把他殺掉. 葉洪在醫院休養時, 被人進入病房剌殺. 在連警方也保護不到葉洪之際, 他感到危險處處, 私自失踪, 警方也聯絡不上. 葉洪苦苦思量下懷疑警方有內鬼, 因此與黃幫辦設計查探雷公, 可惜證實他也不是兇手.





既然葉洪在明, 兇手在暗, 他把心一橫, 找七叔 (詹森) 偽造護照想逃離香港. 到取證時, 遭神通廣大的殺手跟尾, 以遠射狙擊葉洪, 豈料誤中七叔. 七叔臨斷氣之前介紹了另一做假證者. 此時, 葉洪找到了高妹, 發覺錯怪她為兇手, 打算與她一同做假證帶同贜物出走到美國. 誰知聯絡上七叔介紹的做證者亦同樣被殺手突襲而死, 做好了的證件被殺手撕毀.





葉洪發難追著這個窮追不捨的兇手, 直至他在後巷累極休息, 緩緩脫下面罩, 原來他就是湯鎮宗飾演的阿宗. 由這鏡頭開始, 應是黃泰來執導及把故事改革的轉捩點, 亦是湯鎮宗出鏡特多的部份. 阿宗一邊喘氣, 一邊回憶著他的同胞在他被陷阱夾腳時遺下他後, 被送到一鄉公所, 被兩名男人虐打. 網友亦提及, 戲中本有阿宗被雞姦的片段, 在VCD已確被刪掉, 但保留下來的鏡頭仍有阿宗將被性虐的意味. 湯鎮宗的戲份亦無厘頭加插一場在時租公寓與一名女子的床戲, 與故事毫無關係, 可能想表達阿宗被當性玩具後, 要發洩令自己心理平衡吧.




葉洪與高妹追踪阿宗到貨倉, 發生連場打鬥. 阿宗在掙扎時被揭面罩, 唯有承認自己因不甘被兄弟丟下, 又在後來吃了不少苦, 才以殺人來洩憤. 葉洪以一場兄弟為理由, 本已既往不究, 但陰險的阿宗仍在他背後開了一槍. 阿宗想逃走時, 遭警方圍捕, 最後死在亂槍之下.












<江湖了斷>在被改頭換面後, 故事大致算完整. 而黃泰來用回牟敦芾大量已拍攝的鏡頭, 配合邵氏編劇組對劇本作出的調整, 應是想以最低成本, 令被放在倉底的菲林重見天日. 我自己因為看過<殺人者死>的故事, 亦知道這套戲由牟敦芾到黃泰來前後拍攝經過三至四年, 所以我的觀看重點亦自然集中在發掘兩代導演經手的蛛絲馬跡.

首先, 主角羅莾在1981年時的容貌稚氣未消, 但到1984/1985的補拍片段時已變得成熟不少, 這樣的變化是很容易察覺得到. 另外, 當年還沒有現場收音, 對白都是後期製作時配上去, 但講廣東話的演員如羅莾及白彪等, 大部分聲帶與口形都是夾的. 當劇本要有修改時, 明顯因為對白亦需作出改動, 使角色說話時聲音與口形出現不對的情況.

<江湖了斷>的資料在網上仍是很難找, 可說根本沒有人討論, 但找到了一幅舊版手繪式電影海報, 令我感覺如獲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