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恐怖的港產片: 車魂 (1983)

很多cult片迷把余允抗的<凶榜>封為歷來最恐怖的港產片. 但我看過<車魂>後, 覺得此片比<凶榜>還要恐怖, 所以說是最恐怖的港產片, 純是個人意見. <車魂>是由盧寶倫執導, 是他導演生涯兩片之一. 演員有已獲取金馬影帝的艾迪, 魏秋樺, 鄭則士及一名小妹妹馬寶明. 艾迪雖然憑<邊緣人>打響名堂, 但他接拍的多是低成本的電影, 在1983年有兩套他主演的恐怖片, 除此片外還有<魔胎>. 論影片的質素, <魔胎>是劣質之作, 故事牽強, 情節橋段除了把其他別的電影拉過來, 拼出來的結果還會令人發笑. 但賣座與質素成反比並不出奇, <魔胎>票房有三百九十多萬, 而<車魂>則只有二百三十多萬, 全年排名56.









<車魂>的故事結構並不複雜, 艾迪飾演的玩具公司老闆周文迪和魏秋樺所飾演的妻子, 連同兩名廠內的經理游天及麥蝦 (蕭山仁及方洲飾), 於一個風雨飄搖的晚上, 醉酒駕車撞死住在木屋村, 當晚為患病的母親出外買頭痛藥的小妹(馬寶明飾). 他們不顧而去,  使小妹的陰魂不散, 離奇事件接踵而來. 鄭則仕飾演的小妹契爺, 平是在工廠門口被游天及麥蝦欺負, 出事後得知兩人為撞鬼新聞吃驚, 指責他們會惡有惡報. 周文迪夫婦及兩不可一世的經理到車公廟求簽, 解簽佬算出是凶咒, 但各人不信. 但隨著兩經理如預言中陸續死去, 妻子唯有請法力高強的仙姑把寃魂驅趕, 可惜陰魂驅極不散, 最後周文迪如車公的靈簽一樣, 在預期中的日子被帶走...




車魂的很多恐怖橋段其實是屬於電視式的. 七八十年代的TVB製作, 也有不少鬼片及恐怖驚慄劇集, 最出名的當然是<歡樂今宵>內的<幻海奇情>. 這個短短的環節, 才幾歳的我又要怕又想看. 從<幻海奇情>裏, 已可發掘大量元素在<車魂>循環再用.

電影式的恐怖, 多血腥, 多暴力, 還有降頭和色情等元素混進去. 受制於電視尺度下, 公仔箱內的靈異, 要含蓄得多, 但是營造出來的恐怖氣氛卻可以甚厲害的. 雖然在<車魂>裏, 尤其在尾段, 也有一些作法的片段, 亦有祼女助理的配合, 想必是當年恐怖片不可劃缺的元素, 導演無可奈何地加進的情節. 但此片最值得欣賞的便是那些沒有跟風的拍法, 而且滲進了幾類型電視式恐怖入電影內, 使它有別於七八十年代大部分鬼片.

首先, 麥蝦在經理室內, 因倦極而看到玩具車把洋娃娃撞倒, 因而導致洋娃娃眼角流血, 以至血流披面, 是我個人覺得此片最精彩而又最驚慄的橋段. 我所謂的電視式恐怖, 最常用的trick, 就是拍攝一些死物會流血或流淚, 以至有情緒會報仇. 在<車魂>裏, 出現了不只一次這類trick, 但不是每次都拍得有看頭. 如撞死人的跑車, 附上了小妹的靈魂後, 會自己開動, 或流血, 甚至發聲出煙,則顯得太沒有心思, 似是為嚇觀眾而推砌出來的.




另外一種trick, 就是經從鬼魂收到的物品, 無端變成陰間通用的東西. 小妹死後化身的鬼魂, 為了要幫媽媽買頭痛藥, 便在半夜到士多光顧, 恰巧士多的老闆與友人在打牌. 老闆收錢過後, 往麻雀枱的抽屜一塞, 再打開時已變成冥通鈔票, 眾人被嚇得面無血色.




也有一種"預言式恐怖",  是車公廟的解簽佬矢言艾迪與兩經理必遭噩耗, 而又與各人的名字筆劃及生日日子有關.  眾人又怕又要否認, 但卻人人自危. 結果, 即使各有各避, 但既然這是命運的安排, 亦不可能容易地可逃過厄運...




例如,  第一個死的游天, 他的凶兆數字為12, 所以他在12號在經理室的玩具車樣本, 無端橫衝直撞並引起火災, 他就是被活活燒死, 而在殮房, 他佔用的正是12號停屍間.



麥蝦的死亡號碼為18, 他在18號碼等巴士, 恰巧那是18號車, 為了避開這數字, 轉而乘的士, 但卻上了一架無人駕駛的鬼車. 車把他帶到一村落, 麥蝦經歷了與鬼打麻雀及被生劏的經歷, 不管是真實或是幻覺, 他也踏進了鬼門關走不出來了.






周文迪憂心忡忡, 周太更問殮房職員老公的凶兆22號停屍間是否已被佔用. 文迪本想把附上了魂的車子燒掉, 卻被仙姑制止. 仙姑要求周太潛入殮房以黑狗血淋在小妹的屍體上化解危險但失敗了. 周家的傭人, 明知家中在施法, 也毫不顧忌在家走來走去, 遇到了變成喪屍般的少爺, 還在問發生甚麼事!
 




仙姑在屋外把變種了的周文迪貼上靈附, 又把他釘在十字架上, 放火將他燒死. 解簽佬真的全中了!



<車魂>的初段故事鋪排不錯, 沒有為加插恐怖點子而把結構打散. 但從仙姑開壇開始, 影片進入了混亂狀態, 那些作法的儀式及理由, 都像是亂來一樣, 沒有像桂治洪拍的降頭片般做足研究. 這後段明顯是電影的低潮, 好像是開大了頭, 要想法收尾的反效果. 事實上, 不少B級片都有同落入同樣陷阱, 作為觀眾的, 要知道低成本製作總有缺點, 要求降低一點, 便不會投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