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人長久 (1989)

Life Goes On

單慧珠自八十年初緃橫影視圈,是香港電影新浪潮中矚目的導演, 一部<忌廉溝鮮奶>令她平地一聲雷. 自該片在1981年上映後, 只再拍過<愛情麥芽糖>(1984)和<但願人長久>(1989).<但願人長久>為文藝戲劇, 沒有甚麼大明星主演, 也不是甚麼大製作, 只能在華盛頓院線包括華盛頓、利舞台, 還有深水埗京華和尖沙咀海城上畫, 全是小型影院, 票房自然不高, 埋單只收九十多萬元.


香港電台電製作部出品的<但願人長久>, 非常有該台電視劇的風格, 描寫家庭倫理題材, 寫實平淡, 但就幾有戲味. 何解電視部無端會製作一部電影? <但願人長久>原意為一部電視劇, 後來製作成電影版作為該台六十周年紀念作品在戲院慈善公映, 為癌症團體籌款.

江家和(江華)為消防員, 與太太阿珊(王雪珊)剛生了兒子, 這時他剛發現患了癌症, 悲從中來, 仰天長嘆. 冬至時他帶同妻兒回娘家晚飯, 江父(李子瞻)喝多兩杯, 對所有事都看不過眼, 大聲謾罵小兒阿樂逃學, 二子阿安(吳國敬)頻頻轉工, 妄想做老闆, 連江母(許芬)嘗試勸交, 也遭無情奚落. 阿和內心的抑鬱終爆發出來, 指責父親只懂亂罵, 沒有關心家人, 一家團聚的飯局終於不歡而散.




阿和入院治療在即, 向上司(許紹雄)爭取宿舍搬到更近母親的家, 好讓自己出事時能方便太太與母親互相照顧. 阿珊得悉丈夫患癌後, 哭成淚人, 阿和應承力抗病魔, 明年與兒子傑仔慶祝快樂聖誕. 阿和要阿珊將他患病的事情保密, 不要讓母親擔心, 而他則親自向母親交代, 工作上將調區, 以後會減少回娘家, 來掩飾快要接受治療時會失踨.




身為長兄, 阿和對家人非常關心, 阿安開唱片店與朋友合作, 財政出現困難, 使他關注; 而無心向學的阿樂到店內幫手, 也叫阿和氣憤, 浪費求學的機會. 而阿和對在冬至時的爭執, 也親口向父親道歉. 阿珊在外家向媽媽(馮素波)學習抗癌食療煲龜湯, 卻心不在焉弄傷自己. 她對突如其來的處境手足無措. 夫妻相處一直不錯, 直至阿和因治療後掉頭髮, 情緒失控. 阿珊照顧兒子已心力交瘁, 對丈夫性情大變只能無奈, 求神保祐他盡快康復.






江父突然探望孫兒, 嗅到中藥味道, 又看見一大堆癌症書藉, 而且阿和剛巧回來, 頭髮盡失, 使江父不難猜到真信. 江父對兒子向他隠瞞病況, 深感失望. 老父回到家中, 到阿安和阿樂180度轉變, 關心他們的健康, 而不是肆意謾罵. 阿和大病初癒, 卻急於返回工作岡位, 阿珊對他完全沒有顧及家中妻兒而魯莽決定重入火場救人, 極之氣憤, 逃回娘家, 她媽媽勉勵困難的日子總會過去. 當阿珊在電視看到阿和奮不顧身在災場拯救, 漠視自己安全, 感到心灰意冷.






江父在菜巿場與人發生爭執, 推撞下傷腿, 臥院休養. 他希望阿和能幫忙供養娘家, 因此阿和不理健康, 任職消防員之餘還做多份兼職, 體力透支. 夫婦因此而吵架, 阿珊希望阿和應好好保養身體, 而阿和則認為有能力應多盡責任照顧父母, 最後兩人終於明白對法所想, 冰釋前嫌.




阿安和阿樂搞party冀望賺錢, 卻惹來一班流氓(何沛東)生事, 大打出手, 場地設施受破壞. 雄心壯志賺大錢的兄弟, 不但要欠下賠償債務之餘, 還因為參與打鬥被抓上警署. 阿和為他們保釋, 回家後江母不停嘮叨阿安, 詢問為何會弄至要上警署. 阿和則大發雷霆, 認為阿安搞party只是心頭高和攞威, 現在反而令家裏多添負擔; 阿安卻說他原意是想幫輕家庭, 誰知為弄出大頭佛.






江父再遇意去世, 整家人愁雲慘霧. 出殯當天, 阿和在扶靈之際突然暈倒, 被送院救治. 醫生(劉國昌)發現癌細胞擴散至肺組織, 情況並不樂觀. 阿和從悲傷呆滯, 變為燥狂瘋癲, 猛問為何屢次碰上惡運, 護士要為他注射鎮定劑. 阿和自覺家庭負擔重, 不能就此死去.






漸漸地, 阿和接受現實, 從悲觀變成樂觀一點, 連家中魚缸的金魚奄奄一息也認為有機會會康復. 他像在倒數生命, 向不知病情的母親說道, 若有天他離去, 必要好好照顧自己, 又到父親的墓碑前敬酒. 阿珊希望他在最後的日子, 做些自他喜歡做的事情, 阿和卻仍忙於交低身後事, 並接受老婆將來改嫁. 阿和帶同阿珊與傑仔到沙灘拍攝生活片段, 讓兒子日後能重溫紀念. 他渴望兒子能活得健康, 活得幸福.







<但願人長久>劇情看似是倫理大悲劇, 在結尾主角終變為正面, 燃點起生命的渴求, 題材勵志. 單慧珠為了拍攝此片, 受盡精神壓力及困擾. 為了醫治癌病, 劇情描述煲龜湯, 其中有宰龜的鏡頭; 另外在一場火災場口, 小鳥被困在籠內--這兩個指控, 使單慧珠被控虐畜, 因而留有案底. 然而這些鏡頭在片內並沒有被刪剪, 算是在沉重的打擊下, 保留了心血的見證.

我看這戲, 心態都非常冷靜, 意識上沒有覺得很好看或者不好看, 就像看了一齣加長版的<獅子山下>劇集. 只是在後段江華的角色由萬念俱灰, 突然間變實樂觀開朗, 有點突兀而已. 相信導演並非想將此戲徹頭徹尾傷感, 加上鼓舞性的情緒, 才能為抗癌機構義演籌錢呀!

男主角江華, 從八十年代中加盟亞視, 雖升上首席演員行列, 知名度始終不高. 他參演<但願人長久>, 飾演癌症病人, 減去廿磅體重, 又要把頭髮剃去, 演出其後也被受高度評價, 更在香港電影金獎像獲得最佳新演員獎項. 江華跳糟TVB後, 才廣為觀眾所認識, 尤以其樣貌和演出皆酷似劉德華最受注目, 經常「劉華上身」. 不知是否有此印象, 即使在他演藝歷程早段的<但願人長久>, 也略見劉德華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