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忘的演員: 馬斯晨

馬斯晨, 原名馬惠珠, 八十年代電影演員, 產量不多, 但不乏令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作品. 她憑藉許鞍華執導的<投奔怒海>, 榮獲第二屆香港電影金像獎的最佳新演員獎項, 並同時被提名最佳女主角, 最後落敗於<靚妹仔>的林碧琪.


馬斯晨個子矮小, 從代表作<投奔怒海>中, 她比戲中對手林子祥矮了差不多一個頭. 她並非美女, 但有當年影視圈獨有的倔強特質. 該年代盛產喜劇, 也有談情說愛、動作警匪及一些另類故事, 基於馬斯晨的外型和個性, 似乎都不怎麼配合, 因而局限了她在影壇的發展. 反而一些社會議題, 尤其有悲情成份的, 則非常合適, 所以仍能有流傳至今仍令人欣賞懷念的作品.

據說, 馬斯晨早於八十年代初與一班青年經常聚會, 討論電影和音樂, 並認識些後來在影壇和歌壇有突破的名字, 如Beyond樂隊的黃家駒、黃家強兄弟和邱禮濤導演等. 當時她十八、九歳, 任職某周報的專欄作者, 經這些聚會裏的友好介紹給夏夢及許鞍華而被發掘, 接拍<投奔怒海>. 除了之前提過贏得新人獎及影后提名外, 此片票房意外大收, 其後<電影雙周刊>進行觀眾問卷調查, 發現欣賞此片的原因, 最多是當年極熱門的越南解放題材, 其次便是因為馬斯晨買票入場, 比起林子祥和許鞍華還要多. 可見在電影拍攝和宣傳期時, 馬斯晨的演出已成此片亮點.




由區丁平執導、1983年上映的<花城>, 也有馬斯晨參演, 不過只是負責一條副線, 戲份極少. 全片在法國巴黎拍攝, 靚人靚景, 主要描述周潤發飾演的角色, 周旋在有夫之婦鄭裕玲、即將結婚的舊情人夏文汐和法藉美女的情慾關係, 馬斯晨則飾演從菲律賓來, 為學業、愛情、前途及夢想中抉擇的少女.



她在1984裏德寶電影公司的<貓頭鷹與小飛象>裏, 飾演一名被林子祥和楊紫瓊的角色感化的反叛少女. 她這次的演出再次只有不多的篇幅, 但就非常搶眼. 尤其在楊紫瓊與她進行模擬見工時, 雄辯滔滔, 道出複雜的背景及人生經歷, 並認為生活無憂、見識淺薄的楊紫瓊幫不了她, 十分有感染力, 比起飾演類近角色的黃斌表現更佳..




在<癲佬正傳>裏, 馬斯晨是那個本來思想冷靜的幼稚園女教師呂老師. 班中的學生有秦沛那癲佬角色阿全的兒子, 因此在阿全衝入教室時, 呂老師一度沉著應戰, 可惜阿全發狂時落入恐慌, 最終死在亂刀之下.




自<投奔怒海>後, 馬斯晨最有發揮的演出來自1986年的<聽不到的說話>. 此片為姜大衛為德寶以低成本拍攝的罕有劇種, 以聾啞人士當小偷的故事拍出低層社會弱勢社群的一面. 劇本角色定下來後, 姜大衛首選的女主角「香雞」, 一名聾啞扒手的女領導, 便屬意馬斯晨擔任, 而且經岑建勲成功接洽. 據姜大衛透露, 由於成本關係, 並沒有企圖找明星飾演, 而且戲中大量手語, 甚至以手語來演歌<請跟我來>及<分分鐘需要你>, 需要長時間訓練, 片約繁多的明星不予考慮. 馬斯晨夥拍樊少皇及黃斌等, 加上首次進軍大銀幕的劉青雲, 效果極佳, 再次獲金像獎最佳女主角提名.





馬斯晨在幕前最後能有發揮的, 是1989年的<第一繭>. 她飾演的馬玉鳳, 為男友入獄刺殺仇人, 即吳家麗的角色Winnie, 為男友黑幫大佬報仇. 在獄中, 她經歷了如<監獄風雲>的欺凌, 但亦與Winnie及5354(林建明)等囚友建立友誼. 經過短暫的窂獄生涯後, 本想與男友說清楚, 卻遭他狠心無情的殺害. 此片暴力成份很多, 有不少獄中打鬥流血場面, 算是看到馬斯晨較靜態演出以外的新嘗試.





以<投奔怒海>成名後, 馬斯晨並沒有大肆在幕前發展, 反而立志要在幕後幹一番事業, 因此夏夢也沒有簽她第二部片約. 後來, 她也確實一邊間中當演員, 同時也擔任電影副導演及場記的工作, 較多與關錦鵬和姜大衛執導時合作, 希望有一天也能如許鞍華般成為受人尊敬的導演. 她在1990年參與關錦鵬的<人在紐約>任副導演後, 便在影圈消聲匿跡.

之前提及, 馬斯晨與Beyond兩子早年有音樂交流. 在Beyond成名廣為樂迷熟悉後, 馬斯晨為Beyond的兩首歌曲作詞, 分別為1988年推出<秘密警察>大碟裏的<昨日的牽絆>, 和1990年推出的國語專輯收錄的<九十年代的憂傷>.



馬斯晨踏入九十年代, 便消失得無影無踨. 據說她與法藉夫婿結婚後, 在香港經營過餐廳及相片沖印的生意, 鮮見任何有關她的消息, 除了在2004年, 蘋果日報拍得她與兒子參加每年一度的反政府遊行. 現在走到街上, 還有多少人會認得她, 叫得出她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