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如鐵 (1993)

Remains Of A Woman

1989年香港新界東沙田作壆坑村發生空姐溶屍案, 轟動一時. 在1993年, 在案件發生後的四年, 有兩部改編自此案的電影上映, 分別是霍耀良執導的<郎心如鐵>和查傳誼的<溶屍奇案>. 這些一案兩食的事件, 之前已在殺兄案的例子記錄了<替天行道之殺兄>和<弒兄奇案>. 九十年代初極興盛奇案式電影, 撞正相同題材絕不罕見.


票房上<溶屍奇案>收六百多萬, 而<郎心如鐵>則只有二百多萬, 主要原因可能是前者早四個月推出上映, 有行者優勢. <郎心如鐵>則在金馬獎令吳家麗登上影后寶座, 贏了憑<新不了情>和<天台的月光>分別競逐的袁詠儀和葉玉卿. 而事實上, 這片的集體演出也比較優勝.

本片的故事圍繞美藉華人賤男Billy Chan(白石千)和與三名女子的感情糾結. 1989年的情人節, 一腳踏兩船的Billy先與Judy Yu(吳家麗)一起, 鬧至不愉快後, 待空中小姐Lisa (羅慧娟)回港後便與她慶祝纏綿. 1989年3月, 警方懷疑Billy藏毒, 到其家中搜查, 發現傳出惡臭的鐵箱, 裏面有被腐蝕液體浸著的屍體, 二人被帶署調查. 同年11月, 宗教團體義工Annie(李麗珍)首次探訪被囚禁的Billy, 開始一段奇緣. 1990年8月, 案件在法院裁判, 確認兩人謀殺肢解的罪行, 依例判處死刑.






事件判決兩年後, 檢控官Mel (黃錦燊)連續幾晚夢到死者Lisa報夢, 深感不安, 遂往拜祭Lisa, 事後隨即收到電話溶屍案即將重審. Mel翻查當年的口供, 回顧到Billy相識Judy的經過. 已婚的Judy在投注站前台工作, 因Billy贏錢, 為Judy墊支賬目相差的一千元, 二人因此搭上. 相識兩個月後, Billy以甜言蜜語教唆Judy為她偷錢和騙財, Judy又照做無疑. 可惜愛郎轉個頭卻搭上空姐Lisa, 還大條道理向Judy道他不只愛她一人, 也沒有強迫她作任何事.







Annie本來的義工職責為探訪Judy, 但Judy極想知道Billy的事誼, 於是懇求Annie也探訪男友, 讓她得知事情後可以轉告. Annie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探訪, 為他讀經, 聽他傾訴, 竟然互相產生情愫. Billy為Annie寫情信, 讓天真無的她滿心歡喜. 後來Billy向Annie求婚, 獲得答應. Annie也同步地為已信主的Billy四出奔走, 勸服神父他是沒有犯罪, 和請求為Billy寫求情信, 希望案件能夠重審.





自Annie愛上Billy後, 漸漸地減少到Judy探監. Judy蒙在鼓裏, 仍希望Annie能將Billy的近況通報. Annie和Billy婚期將至, 傳到Mel的耳朵, 覺得事有蹺蹊, 在Annie探訪Judy時, 將婚訊寫成字條交到Judy手中. Judy看過字條, 冷靜地引導Annie向她和盤托出, 並相信這是主的安排. Judy的情緒再忍不住激動起來, 將Annie趕走.






Mel要求Judy提出更多未提供的真相, 在重審期間能盡量協助. Judy道出在事發前, 某天與丈夫鬧得不愉快下找Billy, 他正在家中開迷幻派對, 以可卡因會Lisa及其他毒友, Judy被游說參加. 翌晨, Lisa看見男友與Judy打情罵悄, 醋意大增, 發展成兩女為爭男互相辱罵. Billy只得安排Judy入住隔壁的物業, 一方面繼續向她拿錢, 另一方面回到Lisa懷中, 周旋在兩名為愛情盲目的女友之間.






1989年的情人節, Billy趁Lisa還未返港, 與Judy共渡佳節. 在纏綿間, Billy又開口求錢, 可惜Judy已經乾塘, 愛莫能助. Billy隨即停止親熱, 說要趕忙去掙錢, 令Judy死纏爛打. Billy極度煩躁, 端出水晶頸鍊, 說成本來要送給Judy, 現在卻會變成Lisa的禮物, 令Judy幾近崩潰. Lisa剛下機, 立刻與愛郎會面. Billy提出要錢的要求, Lisa義無反顧預備支票, 因此在這個浪漫節日, 他溫柔地服侍女友, 令她享受無比. Judy憶起當年景象, 仍深深不憤沒有得到原本是屬於她的頸鍊. Mel本想問更多Judy, Billy和Annie三人之間的關係, 無奈Judy提出要求來交換資料, Mel拒絕談判令會面中斷.





Mel特意到教堂與正在誠心祈禱保佑未婚夫的Annie見面. Annie聲稱知道Billy的所有歷史, 但如今已信教, 獲得天主的原諒, 可重新做人. 連在獄中的Billy也好像催眠了自己, 認為自己的罪已得到赦免, 而在重審下他在欠缺證據, 鐵箱也只得Judy的指紋的情況下, 會得到釋放, 聽得Mel火滾. Judy終向Mel道出借Annie這個天真無邪幾近白痴的義工, 來達到自己獲得Billy消息的過程, 卻令兩人成婚, 自己則付上沉重代價.





重審開庭, Mel提出極多不能解釋的案情疑點, 即使Billy沒有兇器、屍首和動機的有力指控, 但不能排除他沒有犯案. Annie到法庭聽審, 忍不住大聲叫囂, 以自己的天主教徒身份力稱老公無罪. 站在犯人欄的Judy, 眼眶淚盈, 卻帶著無奈的微笑, 並突然承認所有罪行, 均由她一人獨攬, 法院把Billy當庭釋放. Billy以勝利者姿態步出法院, Annie繼續堅稱此乃神的奇妙安排. Judy在獄中看著電視機中Billy兩夫妻的訪問片段, 目光呆滯.






到底案件發生當晚是怎樣的? Billy和Judy在屋內玩另類性遊戲, 雙眼用布矇著. Lisa工作回來, 發現家門被反鎖, 知道Judy必在屋內, 大聲叫嚷「魔鬼」. Billy要Judy暫避, 只因他知道Lisa從外地帶回毒品可供享用. Lisa花盡心血為愛郎帶毒品, 因此極不願意與Judy分享. 兩女在場, Billy又聽到她們日爭夜爭, 非常討厭, 只想Lisa索兩口毒品, 才能在同一層次討論. Judy懶理, 繼續享受毒品, Lisa看見眼火爆, 欲將毒品在廁所沖走.






Lisa見Billy對自己越來越氣粗, 也再沒有哄她, 氣急敗壞的說要報警. Billy情急下, 錯手將Lisa殺死. 他和Judy知道Lisa已斷氣後, 十分慌亂, 想把屍體收藏在鐵箱中, 卻不能完全放下. 他們打算把肢體鋸開, Judy以毒品麻醉自己才敢下手, Billy則告訴自己全都是幻覺.






Judy落力把Lisa的屍體肢解, 頭顱跌出滾到客廳. Billy驚見Lisa頭顱的目光, 嚇得大呼小叫. Judy將殘骸放到膠袋裏, 拖曳到驚慌的Billy面前, 說他無用, 叫他「廢柴」. 重新生活的Billy, 仍會惡夢驚醒, 口中念念有詞自己從未殺人. 他看著妻子, 仿佛看到口中吐出那條水晶項鍊, 對他說著一生一世都會跟隨著他, 令他想起與Judy和Lisa的類似情景, 延續他那未完的惡夢...







導演霍耀良和編劇潘源良、陳國新將<郎心如鐡>拍成一部頗為工整的劇情片, 當年奇案式電影當道, 不少聚焦在犯案時的血腥暴力, 此片則另有取向. 影片的大部時間描寫在幾位主角的感情瓜葛, 反而在案情的描寫在後半部才多花篇幅. 故事方面, 涉及了案發前和後的描述, 時空穿梭回返, 雖有註明時間, 不免有點混亂.

戲內的血腥部份如鋸屍, 都算是含蓄, 遠鏡拍攝Judy的肢解動作, 只有零星近鏡, 但都沒有血濺. Billy與兩位要角Judy和Lisa都有情慾戲, 卻沒有裸露. <郎心如鐡>是順利成章地被評為三級, 除了血腥、情慾和少量粗口外, 還有極多吸毒的場面.

此電影中, 我認為四位主角表現都對辦. 吳家麗的演技能跑出, 主要角色設定較複雜, 層次較多. 李麗珍飾演的天真教徒, 和羅慧娟的「為仔死，為仔亡」比較易演, 但都值得讚揚. 我最喜歡的一場戲為在獄中吳家麗面對李麗珍, 得悉對方將與前男友結婚, 吳家麗由放鬆到冷靜, 再到質問和崩潰, 而李麗珍也從關心到為自己辯說、抱歉, 層次豐富, 演出非常精彩.

男主角白石千, 是美藉華人, 祖藉上海, 通曉多國語言, 在<郎心如鐡>中也是以粵語諗對白. 他早期任職模特兒, 與Armani高檔品牌合作, 也曾在歐美拍攝多個廣告. 在港發展期間, 也同時以流俐日文進入日本影視圈. 千禧年過後, 白石千回到中國大陸, 擔任電影和電視的導演、編劇和演員.